沒等土匪頭子說完最後一個字,巴天虎的腦袋猶如熟透的西瓜,軟趴趴地落在地上,濺起三滴血。
慘嚎聲此起彼伏,眨眼間,三十幾個土匪身首異處。
巴天虎的座下馬昂首炸蹄,叼起地上的細長眼發足狂奔。
“畜生!”
女子甩手一箭,將近一米長的鵰翎箭力透馬首,將巴天虎的坐騎當場射殺。
那馬忠烈,臨死前奮力仰脖,把早已嚇暈的細長眼甩下懸崖。
看得崔平目瞪口呆。
太血腥了,這不是諸離嗎?天仙般的大姑娘,殺人不眨眼。
“你……幹嘛把他們全部殺死?”老實說,崔平心裡有意見。
習慣了法制社會的現代人,面對這樣的處事風格,過不了心裡的坎。
諸離冷笑:“他們不死,你能活嗎?”
“那你……也不能不問青紅皂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崔平有些後悔。
雖說接受不了諸離的做法,但他知道,那幫強盜的手段不會比諸離好多少。
果不其然,諸離生氣了,狠狠瞪了他一眼:“迂腐的傢伙,真不知道晉大哥怎麼看上你。”
說罷,磕膝蓋輕點馬腹,那匹追風獸原地調頭,往來時方向疾馳而去。
灌木叢裡的老鐵匠大驚失色,望了望標槍般站立的崔振,哆嗦著嘴唇。
“好快的身手,比總把頭差不了多少。”
聞聽此言,崔振緩緩搖頭:“比我高出太多了,方才一刀斬四首的本事,怕是我也不一定擋得住。”
“不會吧?總把頭,年前烏鞘嶺一戰……”老鐵匠小心翼翼地說。
崔振擺了擺手,看見崔平已經緩過神,開始收攏四處奔逃的馬匹。
“過去的事,不要再提。此女鋒芒過甚,必與晉王有關。通知四嫂,暗樁子打遠些,另外,風大哥回了嗎?”
“是,總把頭。”鍛塵躬身:“風浪尚無訊息。”
崔振“哼”了一聲,二人隱入叢林,等崔平他們走出峽谷,這才往另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斬獲良多,但是崔平高興不起來,一來是一百兩黃金沒找到,二來諸離的手段太殘忍。
“六少爺,還生我氣吶?”
吳阿四在教荊無疾騎馬,趙小已捂著肚子,悄悄跑到崔平身邊。
崔平搖頭,摟住他的肩膀,用力晃了晃。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今天要不是你,還不知道是他們放的火。”
“不是他們放的火。”趙小已扭了扭脖子,剛才和灰衣漢子扭打的時候,脖子被搓到了。
“那是誰?”
這一來,完全出乎崔平的意料。
據荊無疾說,他和趙小已親眼看見,起火時細長眼和灰衣漢子從小酒館後面翻牆出來。
趙小已緊了緊手裡的韁繩。
“火從西邊燒過來,兩個人身上並未沾染煙塵,顯然到達火場不久。”
“如果我猜的沒錯,他們也是從後面翻牆而入,趁夥計去往西院救火,盜取黃金,沿原路翻牆而出。”
聽他分析得頭頭是道,崔平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
趙小已指住自己的眼睛,樂呵呵地望著崔平。
“六少爺,別忘了,小人可是變戲法的,這雙眼睛可厲害了,他們瞞得住別人,瞞不過我。”
有意思,崔平對他越發有興趣,暗暗告誡自己,以後做事切忌莽撞。
一行人趕回平城,已經日頭偏西,來到小酒館,突然看見整個廢墟被竹籬笆圍了起來。
門口站著兩名衙役,籬笆牆上貼著刺眼的縣府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