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喜歡那麼漫長,幾乎佔據了他人生三分之一的時光。從無望的單相思到漫長的八年思念,他踽踽獨行,鼓起勇氣耐著性子一點一點地走了過來。
都錯了嗎?
李之洲幅度很小地搖了搖頭,“是我的錯。”
于思煜喉嚨發乾,很深地吸了口氣,又問:“所以你是要走了嗎?”
李之洲渾身都顫了一下,他扭開了臉,第一次躲開了于思煜的目光,“對不起。”
于思煜繃著臉,轉頭望向窗外,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
白熾燈的光慘白地落在牆壁上,將濃厚的夜色擠在外面。他的腦子亂成一團,狠咬著牙根直到整片臉都變得痠痛。于思煜的目光忽然就掃到了床邊櫃子上的舊揹包,。
那些支撐著他的東西,忽然就坍塌了。
于思煜努力伸長左手去夠書包,脖子上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他不禁把後槽牙咬得更狠了一點。李之洲下意識地站了起來想去幫他。可於思煜還是先一步拿到了。
他將書包倒了過來,把裡面亂七八糟的書本雜物都抖了出來,然後甩到了李之洲的身上。薄薄的書包皮撞在了李之洲的胸口上,又掉落到了地上。
“滾吧。”從於思煜喉嚨裡冒出的聲音冷得連他自己都感到陌生,“這個書包我也不要了。帶著一塊滾。”
書包的夾層裡藏著的舊信件,是他們年少時期交換的戒指。
于思煜曾經將李之洲退回來的那個扔掉了,現在他要扔掉另一個。
“于思煜,別這樣……”李之洲近乎哀求地說道。
“那我還能怎麼樣?李之洲你教教我。我還能夠怎麼樣。要高高興興地笑著跟你說再見嗎?”于思煜衝李之洲喊道,他的眼眶紅了,卻倔強地忍著一滴眼淚都沒有掉,“我做不到。李之洲,我做不到。”話說到最後,嘴已經抖得吐字不清。于思煜用唯一能動的左手捂住了眼睛,低下了頭。
“你走吧,我現在沒辦法見你。”
李之洲緊緊抿著嘴唇,然後屈服了一般低下了頭。 他彎下腰迅速撿起了地上的書包,腳往後退了一步,轉身走出了病房。
于思煜覺得世界一下被抽成了真空,空氣變得稀薄,聲音也變得遙遠。他的左手緊緊地抓著一小撮被單,褶皺在從他的指間一折一折向外散開,他的心臟也被拽緊,一折一折地皺成了一團。
然而僅僅過了幾十秒,于思煜就猛地抬起臉望向了門口。他那限時限量的憤怒被迅速抽空,本能驅使著他掙扎著從床上滾了下來。
他沒有穿鞋,在撕裂般的痛楚中竭力奔跑。出了病房,在筆直的走廊上于思煜看到了李之洲的背影。他走的太快了,于思煜跌跌絆絆地追著,距離卻絲毫不減。
于思煜意識到他與李之洲的位置徹底的調換了一遍。
高中的時候,于思煜也說過類似的話,他也這樣害怕過。
那時候不過是因為李光濟的一句話,他就害怕自己害了他,還因此逃之夭夭。而李之洲什麼也沒說,溫柔地放他走了。
如今,李之洲親眼目睹了他渾身鮮血淋漓的模樣,他在沉默中一個人忍耐著恐懼的折磨,于思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