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輕的低笑,他愣了一下緩緩抬頭看向了還在彈奏的解漸沉,想不通自己怎麼在這鋼琴聲中捕捉到對方的笑聲的。
此刻太陽已經有些西沉,橙色的光線像是聚焦燈一般透過玻璃窗灑在了他的身上。
就好像他本人在發光一樣。
景繁看得有些愣了神,鬼使神差地,他將鏡頭翻轉對準不遠處的人按下了快門鍵。
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時,他心虛地收回了手機。
為了確認這照片被他拍成了什麼鬼樣子,他特地把照片放大了看。
但想象中的模糊重影和死亡角度並沒有出現,只見畫面裡的人周身暈染著光芒,金色長髮在光線下分外奪目,陽光勾勒出的側影恬靜溫潤,他的目光專注於眼前的黑白琴鍵,可能陽光直射有些刺眼,眉心微蹙,不過唇角還是上揚的。
果然好看的人360度無死角,361度也沒有。
景繁不自在地動了動手指,把照片縮小,他伏在小西瓜頭耳邊小聲為自己正名:“看吧,我就說很好看。”
解漸沉新彈的這一曲子很長,景繁是個藝術細胞死絕了的純理工男,判斷不出這首曲子的難度和用到的技巧。
他只覺得好聽。
還好看。
很久沒彈過這首曲子,解漸沉轉了轉手腕,垂著的眼眸中某些記憶在浮動。
“叫什麼?”走神間,他聽到了身邊人的提問,抬眼看去,就和有些懵的人對視上了。
景繁也沒想到把自己的心裡話脫口而出了,頂著對方的目光,他只好硬著頭皮把問題補充完整:“很好聽,這首曲子叫什麼?”
解漸沉眨了一下眼睛,少有地主動錯開了視線,片刻後,他回答:“星辰。”
景繁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打算回去搜來聽聽。
時間不早了,也到了他們該離開的時候,小西瓜頭揪著那顆細細的草,掌心裡的糖果皮上都沾了汗水。
他不捨地抬頭看著兩人,對他們道謝:“謝謝哥哥和漂亮叔叔……”
只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景繁一把捂住了嘴。
要命,他之前混進那群小孩堆裡時就怕他們管自己叫叔叔,所以才厚著臉皮自稱哥哥,現在一個沒防住,讓解漸沉當上了叔叔。
雖然他不覺得他們這個年齡差被叫叔叔有什麼不妥,但這麼一對比明顯把解漸沉叫老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介意。
他賠著笑:“哈哈,小孩子不懂事,童言無忌。”
說著又低頭對小西瓜頭說:“得叫哥哥,漂亮哥哥。”
小西瓜頭似懂非懂地改口:“好,漂亮哥哥。”
解漸沉站在一邊抱著手臂,側頭笑出了聲,他看著景繁開口:“我不介意,畢竟什麼都不用做就高了一輩。”
景繁腦子不太靈光,轉了半天才意識到,解漸沉可能在和他開類似“我恁爹”的玩笑。
他牽著小西瓜頭,和解漸沉一起出了禮堂,走到半道上就見一位婦人朝他們跑了過來:“哎喲喂,小童,你跑哪去了,嚇死我了,你媽媽來了,找你半天了。”
聽到這話,小西瓜頭立馬瞪大了雙眼,接著不遠處就出現了一位穿著連衣裙的溫婉女性,她對著這邊展開了雙臂。
小西瓜頭一眼就認出了對方,他鬆開了景繁的手,朝著女人飛奔過去,在快要撞上時很懂事地停了下來。
他知道媽媽的肚子裡還有小寶寶,但女人卻因他的驟停而有些失落,立馬伸手將他攬進懷中。
景繁和解漸沉隔著一段距離看著這溫馨的一幕。
還好,他的話靈驗了,景繁想。
但小西瓜頭只和媽媽抱了一會,就又返回了他們身邊,他揪住他的衣角:“哥哥,我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