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跟前,就見景繁拿著一根細細的燈芯草在和小朋友們找洞。
看起來是在釣小蟲子。
解漸沉在他身後站了半天他才注意到,他仰著頭看過來,傻乎乎的笑還掛在臉上。
等看清人後,他立馬拍了拍手掌的灰站起來:“啊老闆,您忙好了嗎?”
“我好了,”解漸沉側頭看了看他腳下那群認真釣蟲子的孩子們,“你忙好了?”
“我沒事,就是帶他們玩玩,隨時可以走。”景繁搓著手指回答。
解漸沉點了點頭:“那就走吧。”
景繁輕聲對那群小朋友告別:“哥哥走了,你們繼續玩吧,要記得洗手。”
只是他剛轉身準備跟上解漸沉,手就被拉住了。
他腳步一頓看過去,就見剛剛他給了蟲子的那個孩子正緊緊拽著他。
解漸沉也注意到了這邊。
景繁回頭看了他一眼,彎下腰盯著這個剪著西瓜頭的小朋友:“怎麼了?”
“哥哥,哥哥你會不會彈鋼琴?”小西瓜頭聲音小得讓人差點沒聽清。
景繁眨了眨眼睛:“你想要彈鋼琴嗎?”
小西瓜頭點點頭,又搖搖頭:“今天是我生日,可是爸爸和媽媽沒有來,以前都會彈生日歌給我聽,但是今年媽媽有了弟弟,就很少來看我了。”
景繁從他的話裡已經猜出了大概,但這可麻煩了,他對樂器一竅不通。
他抿著嘴巴,實在不忍心拒絕這個可能被父母忽視拋棄的孩子。
“可是這裡有鋼琴嗎?”景繁好奇。
小西瓜頭一手抓著他的食指,另一隻手揪著丟了蟲子的草,怯怯地點頭:“在,禮堂那邊有。”
景繁在腦子裡問系統音渣十分鐘速學鋼琴的可能性,被系統冷漠無視了。
就在他犯難時,身後看了半天的解漸沉突然開了口:“我會彈。”
他話音剛落,大小兩雙眼睛便充滿希冀地望了過來,他對著還有些吃驚的景繁挑了挑眉:“很奇怪?”
不奇怪,有錢人家培養出來的孩子樣樣精通很常見,他只是震驚於解漸沉會願意耽誤時間,來滿足一個無親無故的小孩子的願望。
但這必然不能說出來,他搖頭,順便吹個彩虹屁:“不奇怪,老闆您真是能文能武的全能型人才。”
我就說很好看
小西瓜頭表現得異常高興,他牽著景繁的手直奔療養院的那個禮堂。
說是禮堂,但其實就是一個不算太大的廳室,朝陽的牆面上鑲嵌著大扇的玻璃窗,陽光很好地照了進來,一架看起來不太新的鋼琴擺放在室內的角落。
小西瓜頭指了指這架已經落滿了灰塵的鋼琴,充滿渴望地看向瞭解漸沉。
解漸沉低頭掃了一眼琴蓋上的灰,伸出指尖在上面點了一下,景繁立馬反應過來,從口袋裡掏出紙巾,把琴面和凳子擦了一遍。
【察言觀色也是被我學會了。】他站在一邊看著對方安心地掀開琴蓋,不由得欽佩起自己。
解漸沉垂手在琴鍵上隨意按動了兩下,雖然琴有些老舊,但是音色還算過得去,他拉開鋼琴凳坐下。
許久未碰過鋼琴,他隨便選了一段譜子試試手感,多年的肌肉記憶比他想象中還要深刻。
他側頭看了一眼身邊站著的一大一小,視線落在了小西瓜頭身上。
小西瓜頭揪著手裡的草,怯怯開口:“我想聽生日歌。”
解漸沉點了一下頭,懸停於黑白琴鍵上的手指再次落下時,耳熟能詳的曲律便從指尖躍出。
景繁看了眼四周,從後排搬了個能活動的座椅過來,他把小西瓜頭抱在自己腿上,陪著他認真欣賞解漸沉的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