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一進門便單膝跪地,雙手呈上一封密信,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大人,這是姜維將軍的回信。”
梁習接過密信,手指輕輕摩挲著信封,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緩緩展開信紙,姜維那剛勁有力的字跡映入眼簾,字裡行間透露出的決絕與不容置疑,讓梁習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緊緊攥住信紙,指節因憤怒而泛白,片刻之後,一聲沉重的嘆息在書房內迴盪,那是無奈,也是妥協前的掙扎。
梁習深知,自己提出的條件確實過分,但這也是幷州各郡縣代表的共同意願。
作為幷州刺史,他雖名義上統管一方,實則如履薄冰。
昔日,魏國強盛之時,他尚可憑藉朝廷的威勢震懾那些地方豪強,但如今,魏國連遭敗績,疆土日縮,那份曾經的威嚴已如風中殘燭,難以維繫。
他本想以幷州為獻禮,換取在漢國的滔天之功,卻未曾料到,手下的這些豪強頭人竟如此難以駕馭。
使者見狀,小心翼翼地開口:“府尊,或許我們可以換個策略。何不假意與漢國作戰,藉此機會召集那些不願投降的豪強部眾,然後在關鍵時刻投誠漢國,如此一來,既保全了大人的名聲,又能助大漢順利拿下幷州,此等功績,豈不更加顯赫?”
梁習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彷彿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
他轉過身,目光深邃地審視著使者,心中權衡著這個計策的利弊。
片刻的沉默後,他緩緩開口:“此計雖險,但或可一試。你速去善無,親自拜見姜維將軍,將此計詳細告知於他,務必求得他的信任與合作。”
使者領命,身形一震,眼中閃過決絕之色,他知道,此行關乎幷州的未來,也關乎恩主樑習與自己的命運。
他恭敬地行了一禮,轉身欲走,卻又被梁習叫住。
“記住,此行務必謹慎,切莫洩露風聲,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梁習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敲打在使者的心頭。
使者重重地點了點頭,再次行禮後,便快步離開了書房。
隨著房門的輕輕合上,書房內又恢復了平靜,但這份平靜之下,卻暗流湧動,預示著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夜幕降臨,雲中城內的燈火逐漸亮起,而梁習的書房卻依舊燈火通明。
他獨自坐在案前,手中握著那封回信,反覆思量。
窗外,偶爾傳來巡邏士兵的腳步聲,提醒著他,這座城池,這片土地,正處於風雨飄搖之中。
梁習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波瀾。
次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照耀在雲中城上時,使者已經整裝待發,他帶著梁習的重託與希望,踏上了前往善無的征途。
而梁習,則留在雲中城,開始了緊張的籌備工作,一場大戲即將拉開序幕,而他,將是這場大戲中最為關鍵的角色之一。
姜維的大軍如同一股不可阻擋的洪流,浩浩蕩蕩地抵達了雲中郡的心臟地帶——成樂城。
春日的陽光灑在古老的城牆上,卻似乎無法穿透那沉甸甸的歷史塵埃,給這座即將迎來新主的城池帶來一絲生機。
城中的守將,面對著姜維那如日中天的軍威,未做多少抵抗便選擇了投降。
姜維站在城頭,望著遠方連綿不絕的山川,心中湧動著複雜的情緒。
這場戰爭的勝利,不僅僅是軍事上的征服,更是人心的歸附。
正當他準備繼續揮師北上,一舉拿下雲中郡其餘郡城時,一名親衛匆匆而來,打破了這份短暫的寧靜。
“將軍,梁習的使者又來了。”
姜維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裡既有對局勢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