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真沒敢撒謊。”
張玉生不撞南牆不回頭,他依然嘴硬。
宋遠平不再和他繞彎子了,他臉色一寒:
“張玉生,我再三給你機會,你仍不知悔改,我什麼時候允許你強買人家農民的山林了?我們已經去了三郎學校,施工隊用的木材都是市場上的老木料,你老實說,你砍伐這些山林幹什麼用了?”
一旁蹲著的喬紀章立馬站了起來:
“王主任,王騙子,你不是說市裡的宋書記要給孩子們蓋學校才砍我的樹嗎?可宋書記壓根就不知道這回事!”
宋遠平從沙發上站起來,他溫和地說:
“您彆著急大叔,您就是喬紀章同志吧?”
“我是喬紀章,剛才他們還撒謊,說是你下的命令要砍我的樹?這群孫子,吃人飯不拉人屎,沒一個好東西!”
“您有話慢慢說,咱一筆一筆把這賬算清楚。”
喬紀章吧唧了一下旱菸袋,敘述了事情的經過:
“事情是這樣的。十五年前,我跟兒子承包了一片荒山,我們父子倆起五更睡半夜,那才叫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好不容易在荒山上種滿了樹啊?可山上的土質太差,亂石又多,光往山上挑水澆樹,就把我的膀子給磨毀了?這樹種了死,死了又種,十幾年才多少保留了點木材,我們自己家蓋房子都沒捨得砍一棵呀?可是一星期前,這位王主任帶了一幫子人,還拿著砍伐證,說是您下的命令,要給孩子們蓋校舍?還說我要是不讓砍,就是破壞學校危房改造工程,還說我犯罪?”
“按照你們的山林估值,市場價能估到多少錢?”
“這幾百畝山林,就是再少,也不能少於三十萬吧?”
“林業局一共給了你們多少錢?”
”這幫孫子壞透了,他們給我的錢,連承包荒山的費用都不夠,總共分兩次給我家送來兩萬塊錢。兩萬塊呀宋書記,他們這是喝我的血呀!”
宋遠平看向張玉生,他目光如刀:
“張副局長,你當過副縣長,你應該知道黨紀國法的嚴肅性,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你都無權強買強賣,隨意砍伐老百姓承包的山林!”
張玉生倒是不緊張了,他不緊不慢的狡辯:
“宋書記,有些事情您根本就不知道,您別光聽他的一面之詞啊?這片山林不屬於個人,屬於三郎村村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