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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
胡思亂想什麼,即使他不能長命百歲,也能再活個三四十年。
可是,老侯爺去世時也還不到五十……
霍展鵬一個激凌,外面人都說老侯爺是讓兒子給氣死的,可霍展鵬不會這樣認為,老侯爺年輕時上過戰場,有傷病在身,哪裡就是讓他給氣死的了。
倒是自己,託祖宗們和老爹的鴻福,從未上過戰場,在孃胎裡就享福,享福享了三四十年,目測以後還會繼續享福下去,哪裡就會早死了。
不對,慕涵該不會也是在擔心這個?
“涵兒,莫非你是擔心有朝一日,為父不在了,這個府裡容不下你們母子,你想親近霍譽,是怕他會不給你們活路?”
鄒慕涵卑微地低下頭去,在這個府裡,有高高在上的定襄縣主,有含玉匙出生的二公子和大姑娘,而他呢,他算什麼?
也只有屏退了下人,他才敢叫一聲“父親”。
看著鄒慕涵的樣子,霍展鵬似乎看到了當年的表妹。
那年,表妹也是這樣,面對盛氣凌人的定襄縣主,卑微到了塵埃裡。
“唉,當年我不該任由他們把你娘嫁出去,若是那時我就把她養在外面,你也不用姓鄒,現在我早就給你上了族譜,唉,是我對不起你們,你也不用巴結霍譽那小子,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們娘倆安排得妥妥當當,讓你們衣食無憂。”
鄒慕涵心中冷笑,又是這番話,同樣的一番話,敷衍了阿孃二十年,現在阿孃人老珠黃,被他棄如敝履,現在又用這番話來敷衍他,真是笑話!
霍譽已經是從三品的同知,堂堂懷遠將軍。
定襄縣主生的霍誓一出生就有了從五品的恩封。
就是那位年方十三歲的大姑娘霍珊珊,也是正兒八經的京中貴女。
可他呢,什麼也沒有。
可笑他娘,剛剛還向他顯擺侯爺送她的薰香,他強忍著才沒有告訴她,那隻不過是花千變的贈品而已。
霍展鵬感覺到自己的膝蓋已經被眼淚浸溼了,他嘆了口氣,道:“別哭了,你想親近霍譽,那就隨你,那小子是個驢脾氣,若是他欺負你……算了算了,他成親那天,我帶你一起過去,免得他給你臉色看。”
鄒慕涵心中冷笑,聽聽,提到霍譽,你連吹牛都吹不下去了。
他若是欺負了我,你能如何?你敢打他,還是敢罵他?
鄒慕涵大喜過望,他抹一把眼淚,驚喜交加:“真的嗎?兒真的能去觀禮嗎?大哥會不會嫌棄兒,還有嫂嫂,嫂嫂不會看不起兒吧?”
“他們不敢,你跟著我,看他們誰敢狗眼看人低!”
反正霍譽不在,他想怎麼說就怎麼說,霍譽又聽不見。
皇帝次日下了早朝,便聽說了昨天的事,霍展鵬帶著定襄縣主去老書院街放了狠話,霍譽回了一趟長平侯府,親事該怎麼準備還是怎麼準備。
皇帝讓人去叫了紀勉,說道:“霍譽不想要這個世子了嗎?”
紀勉溫聲說道:“怎麼不想要?他只是不敢而已,他一個無依無靠的鄉下小子,能活到今天已屬不易了,微臣聽他說起過,他小時候差點被人賣進小倌堂子裡去,唉,他親孃至今生死未卜。”
皇帝又問:“朕聽說他那位未婚妻曾在慧真觀裡住過幾年?”
“聖上連這個也聽說了?其實不僅是在慧真觀裡住過,他那位未婚妻,自幼就長在道觀裡,也就是要成親了,才回到保定。”紀勉笑著說道。
皇帝能查出明家姑娘在慧真觀裡住過,當然也能查出那姑娘長於雲夢山,至於明家,明家人可是當過官的。
“嗯,朕聽說了,那姑娘的叔父,曾經是詹事府的人,死在獄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