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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咋地?你家那個死鬼胡大貴啊,真是不讓人安生,我一閉眼,他就和我哭啊,哭得那叫一個傷心,那叫一個難過,他還說你那一兒一女,怕是也不好了。”大嬸用帕子擦擦嘴角,手上一抖,哎喲,嘴角的大痦子差點擦下來。
自從王氏被告到衙門,那胡家的公公婆婆和大伯子,就不讓她去見她的一雙兒女了。
她那大伯子胡大富別看是個跛子,可卻是混幫閒的,混不吝,上次她去胡家想看看孩子,胡大富給了她兩個嘴巴子,還把她從門裡踢到了門外!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自己的孩子了。
“兩個孩子身子骨都壯實,應該,應該不會出事吧?”
“呵,不會出事?哪年夏天,河溝子裡不淹死幾個小孩子,那些孩子哪個不壯實?”大嬸冷笑。
也是啊,病秧子才不會跑到河溝裡玩水,那都是些壯壯實實的皮小子。
王氏混身都在發抖:“這都是我賣金童的報應?可是已經報應給我了,為何還要報應到我孩子身上?”
大嬸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你傻啊,如果只是因為金童,你家胡大貴為何夜夜來嚎喪?還說他死得冤?你摸著胸口說一聲,他死得冤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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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連忙點頭:“不瞞嬸子,我一直都覺得這裡面一定有冤情,大貴在莊子裡有住處,平日裡也常常十天半月才回家一次,那天雨下得那麼大,家裡又沒有什麼事,他也不用回家啊,若是回家,挑個晴天回來不行嗎?何必要冒著大雨回來?我家大貴,一定是被殺人滅口了,唉,你說我的命咋就這麼苦,大貴若是還活著,也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我們一家和和美美,好多啊!”
王氏和胡大貴是少年夫妻,胡大貴一表人材,死的時候也才二十八歲,雖然不能大富大貴,可也吃喝不愁,現在雖然穿金戴銀,可是伺候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還要受兒媳婦孫媳婦的氣,哪裡比得上以前的日子。
大嬸多精明啊,王氏自哀自憐,可大嬸卻捕捉到了王氏說的一個詞——“殺人滅口”!
“你快和嬸子說說,你懷疑大貴是被什麼人害死的?哎喲,你告訴嬸子,嬸子也好幫你想辦法啊,反正胡大貴早就死了,那胡家如今也和你沒有關係了,你現在說了,咱們該燒紙燒紙,該做法事做法事,也能保佑你那兩個孩子平平安安的,你說這不好嗎?”
大嬸的話直擊心靈深處,王氏嘴唇翕翕,最終卻還是抿了抿,抿成一條線。
大嬸一把握住王氏的手:“你和大嬸說句實話,最近是不是那處疼、胳肢窩也疼?”
王氏嚇了一跳:“大嬸,你你你,你是神仙,怎麼連這個也知道?”
大嬸在心裡翻個白眼,猜你就不懂,你乾的那些事,但凡是女的就躲你遠遠的,連親孃親婆婆都不認你,誰會和你說這些?
也就是大嬸我是個熱心人,給你指點迷津。
“看我是讓我說對了,孩子啊,你年紀輕輕,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這不是在熬日子,你是在熬自己的命啊。”
王氏淚如雨下,她可不就是那處疼,連帶著胳肢窩也疼嗎?而且是越來越疼,她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敢為這事請大夫,疼得緊了,就用熱巾子焐著。
大嬸沒說錯,她就是在熬命!
大嬸的眼裡也有了淚水:“孩子啊,這些年你受委屈了,你為孩子們操碎了心,可想見他們一面卻難如登天;你為胡家操碎了心,可胡家卻視你如草芥;你為大貴操碎了心,可大貴卻寧願來找我這個老婆子,也不來看看你,孩子啊,你活得太苦太憋屈了,你這樣下去不行啊,你身上那疼,只是個開始,以後還會要了你的命。”
是啊,她太苦太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