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嗎?烏姆布里爾甚至不敢有怨言,不是因為海澤爾強大的力量,而是因為時間總會證明海澤爾才是正確的那個。
他每與海澤爾意見相悖一次,便在對方面前輸一次。時至今日就算曾經的驕傲還沒被完全碾碎,也已經隱隱輸怕了。
但是這一次……這一次不一樣。
海澤爾遠在海上,對王國內的情況鞭長莫及。如果她在,也許也會做出與他同樣的決定,他不完全是在與對方對著幹。
而只要先做出決定的是他,他就贏了——自相識以來,第一次贏了那位天才。
這誘惑實在太大,一想到這未來,烏姆布里爾便不可抑制的在焦慮、緊張和恐懼中生出幾分興奮來,整個人都變得汗津津的。他好像能聽到自己掌紋裡不斷冒出的汗水被握緊的手指擠壓出水聲。
不過這種情況沒有維持多久,他的興奮又冷卻下來,想到了自己再輸一次的可能,隱藏其下的負面情緒也像從海面裸露出礁石一樣露出來。
這次事情太大,一旦將起義軍這匹富有衝勁兒的烈馬投入其中,卻沒有取得預期的成果,反而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損失,他無論如何都難以補救……
海澤爾是個沒有心的人,她回來得知一切後不一定會憤怒,但這同時意味著她對絕大多數人也不留情面。她或許會平靜地收拾爛攤子,也或許會以絕後患將他的職務一擼到底,乃至殺掉他。
雖然在手下人面前強硬,但烏姆布里爾內心其實很糾結。
就在這時,大門忽然被叩響。
烏姆布里爾立刻手臂一掃將桌上的東西收起,抬起頭:“請進。”
木門上的魔法陣亮了一瞬,被他的聲音與特定的詞彙啟用。伴隨咔嚓一聲輕響,向內開啟。
就像海澤爾的表面身份是圖書管理員,烏姆布里爾同樣有便於同起義軍內部其他人接頭的表面身份。他明面上是一家刀劍店的老闆,而當社會治安不穩定時,這樣的店鋪在平日裡閉門落鎖也不會有人生疑。
“歡迎光臨——”
烏姆布里爾看清了眼前方才放下斗篷兜帽的客人,他的聲音差點卡在喉嚨裡,心臟跳得胸口作痛,竭盡演技,才勉強裝作無事將最後幾個音節說完。
他見過眼前的女人。
在伊蒂絲·愛德華茲身邊。
“不必緊張,夏普先生。”莉娜語氣冷硬,公事公辦地安撫道,“仁慈的女王陛下知道你是誰,你在做什麼,但她無意為難你,我此行的來意也並非是要對你和你身後的勢力如何。”
“恰恰相反,或許你會對我帶來的訊息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