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普?”
海澤爾手中魔杖上的光芒熄滅了。
“你怎麼在這裡?”她有些詫異。
“當然是特地來迎接我們的大——英雄歸來啊!可以啊弗里曼!我還以為你就是心血來潮想體驗一下出海的感覺呢,結果轉眼你竟然混成女王陛下眼前的大紅人了?”
烏姆布里爾·夏普拖著調子,揶揄地衝海澤爾擠眉弄眼:“不是我說,就憑你的本事,有必要這麼緊張?我好心好意特地來等著你,結果就等到了你的刀劍相向,也太傷人了!弗里曼,你真不覺得自己對沈眠小姐有點過保護嗎?”
被叫到名字的沈眠聞聲從海澤爾身後探出頭,衝來人打了聲招呼:“夏普先生,早上好。”
她也認識烏姆布里爾·夏普。雖然就像展現在她面前的海澤爾只是前馬戲團道具師現圖書管理員,烏姆布里爾在她面前展現出的同樣是自己普通市民的一面——總去找海澤爾嘮嗑的朋友、時常造訪圖書館的印刷廠老闆。
沈眠寫的好些故事都是在他的工坊中印刷出來的。
按理說在他們的隱瞞下,倘若沒有意外發生,透過海澤爾認識烏姆布里爾的沈眠永遠也不可能意識到這兩人其實是一個地下組織的上下級關係。
“哦,早上好,美麗的小姐。”
烏姆布里爾面對沈眠時正色許多,沒有同海澤爾說話時那麼咋咋呼呼,彬彬有禮回以問候。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對沈眠的態度就有多麼禮貌或重視,恰恰相反,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海澤爾身上。緊接著下一句話,他就把話題撤回了自己的重點:
“抱歉打擾你們,但可否暫借您的室友一用,我有急事想找她,需要借一步說話,叫上她去我的印廠工坊那邊詳談。”
急事?什麼急事?
海澤爾不覺意外,下意識聯想起了前些時日聽說的“伊蒂絲藉助神奇秘法令整座大劇院神秘消失”一事。
會是與那件事相關嗎?
海澤爾一邊思索,一邊出聲應下:“好,你稍等片刻,我先把沈眠送回家,然後就去找你——”
“等等!”“別吧?”
兩道聲音不約而同響起來,打斷了她的話。
急著說話的兩人對視一眼,烏姆布里爾搶先開口:“這裡又不是什麼荒郊野外,沈眠小姐是個大活人,不是瓷瓶子,還能自己走在外面丟了碎了不成?不至於非要有人送才能回家吧?”
海澤爾深吸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反駁,方才叫海澤爾等等的沈眠就拉住了她的胳膊,衝她搖搖頭。
按理說烏姆布里爾字裡行間都是排斥意味,沈眠這種常與文字打交道的人不可能不敏感。可卻好似沒有那麼著急了,輕聲笑笑:“不用送,我跟你們一起去。”
她這句話一出口,輪到另外兩人意外地看向她——尤其是海澤爾,下意識以為她有新書想印刷,不由問:“怎麼突然要跟我們去那裡?有什麼想印的交給我就好。”
沈眠搖頭說不是,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堅持道:“讓我跟你一起去吧。”
“……”烏姆布里爾面部肌肉不自覺抽了抽,看向海澤爾,皮笑肉不笑道,“弗里曼,你不會要同意吧?”
海澤爾頭疼地嘆口氣,雖然不明白向來不會干涉她工作與人際的好室友為何突然如此反常,但最終並未拒絕:“……一起去吧。”
她說著,為表態度率先轉身往工坊的方向走去。
也因此錯過了在她轉身剎那,烏姆布里爾暗暗咬緊牙關的動作,以及沈眠唇角淺淺勾勒出的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