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李昭實,涿鹿巡檢,在此恭候多時了!失禮之處,還望陳主簿海涵!”
李昭實說著,又仔細地打量了陳寧一番,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這位陳主簿,看起來似乎過於年輕了些,而且,這通身的氣派,也不像個窮酸的讀書人。
陳寧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李巡檢客氣了,一路舟車勞頓,還勞你在此等候,真是過意不去。”
“您說笑了,這是下官分內之事。”李昭實說著,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陳主簿,外面風雪大,還是快快進城吧。下官已經備好了暖轎,還為三位安排了驛館,請隨我來。”
陳寧一家跟著李昭實進了城。
一路上,陳寧留心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涿鹿城比他想象中更加蕭條。
蘇玲汐則是一臉擔憂,她輕輕地握著陳寧的手,低聲說道:“夫君,這涿鹿城,怎麼如此荒涼?”
陳寧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別擔心,既來之,則安之。”
他心中卻更加警惕,這涿鹿城的情況,比他預想的還要糟糕。
到了驛館,李昭實安排陳寧一家住下,又吩咐人送來熱水和食物。
安頓好一切後,李昭實再次來到陳寧的房間。
“陳主簿,”李昭實關上房門,壓低聲音說道,“下官有一事不明,不知當問不當問。”
陳寧微微一笑,“李巡檢但說無妨。”
“陳主簿,您真是朝廷派來的主簿嗎?”李昭實盯著陳寧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
陳寧心中一凜,面上卻不動聲色,“李巡檢何出此言?”
李昭實嘆了口氣,“陳主簿,實不相瞞,朝廷已經三年沒有往涿鹿派過官員了。”
“這三年來,涿鹿的賦稅也一直沒有上繳朝廷。下官本以為,朝廷已經放棄了涿鹿,沒想到……”
陳寧眉頭微皺,心中思緒翻湧。
三年沒有官員,三年沒有賦稅?
他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李巡檢多慮了,朝廷怎麼會放棄涿鹿呢?”
“本官此次前來,正是奉了朝廷的命令,前來整頓涿鹿的吏治,恢復涿鹿的繁榮。”
李昭實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希冀,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陳主簿,您有所不知,這涿鹿的情況,遠比您想象的要複雜。這裡……”
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陳寧心中一動,他知道李昭實一定知道些什麼,於是說道:“李巡檢,你我既是同僚,就應該坦誠相待。你若有什麼顧慮,不妨直說。”
李昭實深深吸了口氣,彷彿要將胸中積壓已久的濁氣全部吐出。
“陳主簿,您可知,涿鹿三年沒有上繳賦稅,並非因為百姓貧困,而是因為……那些賦稅,都進了貪官汙吏的腰包!”
他語氣中帶著壓抑的憤怒,甚至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涿鹿原本並非如此蕭條,三年前,這裡也算得上是商賈雲集,百姓安居樂業。可是自從前任知州大人病逝之後,一切都變了。”
陳寧靜靜地聽著,他知道,重頭戲來了。
“新任知州曹豹,與前任知州大人恰恰相反,他貪婪殘暴,苛捐雜稅,魚肉百姓。”
“他勾結當地豪強,強佔民田,逼良為娼,將涿鹿搞得民不聊生。百姓們苦不堪言,卻又敢怒不敢言。”
李昭實說到這裡,語氣中充滿了無奈。“下官也曾想過要上報朝廷,可是曹豹勢力龐大,爪牙遍佈,下官人微言輕,根本鬥不過他。”
“而且,下官也擔心,即便上報朝廷,也未必能扳倒曹豹,反而會招來殺身之禍。”
他頓了頓,目光灼灼地盯著陳寧,“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