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月色如水,灑在寂靜的山谷中,給周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朦朧的銀紗。李相夷身處這山谷之中,身旁是茂密的樹林,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像是在訴說著李相夷那紛雜的心思。

可當聽到自家師父說出“中毒”之時,李相夷周身如觸電般猛地一震。他下意識地想要扭頭看向身旁的齊麟,目光中瞬間閃過一絲慌亂與求助,但理智驅使他極力剋制住了。他的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微微顫抖,卻努力站穩。隨後,他緩緩將頭深深地低下,彷彿那是他此刻唯一能躲避的港灣,生怕他人瞧見自己的神色。此刻,他的臉色如白紙般微微發白,毫無血色,臉頰的肌肉也不自覺地繃緊。

他深知那是無解的萬毒之王——碧茶之毒,就連創制它的藥魔都無法研製出解藥,更何況他們呢。想到這裡,他的眉頭緊鎖,雙眉之間似有深不見底的溝壑隱現,眉梢輕揚,彷彿在腦海中與無形的難題進行著激烈的較量。他的右手不自覺地抬至胸前,手指微微蜷縮,輕輕揉搓著衣角,像是在尋找一絲慰藉。

他不願讓大家在有了希望之後,留下的卻是更深的失望和絕望。他寧可讓師父認為他是一個罔顧師恩、悖逆師長的不孝之徒,也絕不想讓師父承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於是,他咬了咬牙,嘴角微微顫抖,努力讓自己的表情變得冷漠。他的肩膀微微聳起,像是在給自己築起一道無形的防線。

他再次抬起頭時,眼神中已多了一份決然,目光猶如被堅冰覆蓋,變得冰冷而堅定。他故意避開師父的目光,看向遠方,試圖用這種方式掩蓋內心的痛苦與糾結。同時,他的雙手緩緩背在身後,右手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左手手背,試圖用這個動作來緩解內心的緊張與不安,但那微微顫抖的手指卻出賣了他的真實情緒。

“多謝老先生的抬愛了,可在下確實不是李相夷,聽說李相夷與金鴛盟盟主笛飛聲在東海大戰時已經落敗身隕,墜入那茫茫的大海中了。還請老先生節哀順便,若是因為在下與李門主有些相似,老先生實在是想念故人,也可常來著蓮花樓坐坐。”漆木山看著自家徒弟那掩藏心事時習慣的動作哪裡還不清楚這是委婉的告知自己曾經的李相夷已死,現如今只有落魄的李蓮花,只當是曾經的李相夷枉顧師恩已經死在東海吧。

漆木山在心底默默嘆了口氣,眼中不由自主地閃過一抹落寞與無奈,只覺心中一陣酸澀,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徒兒彷彿已隨著那東海的滔滔波濤漸漸遠去,如今徒留自己面對這既陌生又熟悉的“李蓮花”。可無論是曾經的李相夷也好,還是如今的李蓮花也罷,那都是他視如己出、當兒子一樣含辛茹苦養大的孩子啊。漆木山疲憊地閉了閉雙眼,帶著幾分釋然又夾雜著些許複雜的情緒說道:“相宜也好,蓮花也好,都是你,你想做李蓮花,那便是李蓮花吧。”

但隨即,他又想到還在京城中焦急等待的李相顯,心中不禁一緊,便又目光灼灼地緊盯著李相夷的雙眼,言辭懇切而又帶著幾分急切地說道:“無論你是誰,想不想繼續認我這個師父!可你的骨肉血親一母同胞的兄弟還在等著你呢!他對你的牽掛和擔憂從未減少半分,你又怎能忍心就這樣將他拒之門外,讓他在痛苦和迷茫中繼續煎熬呢?”此刻的漆木山,臉上寫滿了焦急與期待,希望能從李相夷的眼中看到一絲鬆動和回應,然而,面對這複雜的局面,他自己也深知一切並非那麼簡單,只能在這無奈的現實中努力尋找一絲轉機,試圖喚醒李相夷內心深處對親情和過往的那份眷戀與擔當。

相夷聽聞自己還有一個一母同胞的兄弟,這訊息猶如一道驚雷在他心間炸響。他的身體先是如遭雷擊般猛地一震,緊接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湧上心頭,此刻竟是連情緒也來不及隱藏。

“一母同胞的兄弟?什……什麼意思?我……我有血脈至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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