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時候總是有一群天鵝飛的很高。
鵝毛從高天之上的雲彩裡飄落,漸漸變成了紛飛的大雪。
林獻嘆了一口氣,心情卻不怎麼愉快。
明霽耳尖地聽到了這聲嘆息,連連追問怎麼了。
林獻:“外面下雪了,明天天氣又要變冷了。”
明霽倒是難得起了興致,問他:“雪下的大嗎?”
“挺大的,再過會兒地上就要多一層雪白的棉被了。”
林獻起身離開,叮囑道:“你把被子的邊邊角角掩好,我去再給你的火爐裡添點炭。”
林獻這個穿越者唯一蘇出來的也只有這個鐵皮爐子了。
就這還是怕明霽吸多了火盆裡炭燒出來的煙,熬了好多天才畫出的圖。
等林獻回來,就聽明霽說道:“獻獻,外面現在雪下的還大嗎?”
“挺大的,不過比剛才小點了。”
明霽又說:“今天我咳的少了,看來獻獻的火爐很管用。”
這聲誇讚讓林獻既得意,又欣喜——欣喜於明霽身體有了起色。
接下來的時間,明霽又問了幾次,直到雪漸漸小了,他才開口問:“獻獻之前和我說過,你會堆雪人,雪人是什麼樣的?”
“你想看?”林獻驚訝,又不想拒絕他難得的期盼。
“那我這就去堆一個雪人吧,你要是想看也只能等我叫你一聲時從窗戶縫看一眼。就一眼,看太久不行,冷風吹得你病情加重不好了。”
明霽話裡滿滿地喜悅:“獻獻總是這麼遷就我。”
林獻傲嬌地哼笑:“什麼遷就你,我可是要收報酬的,等我堆完雪人回屋,你要幫我暖手,勸你最好在被子裡把自己捂的熱一點!”
明霽笑著回答:“好啊,獻獻回來我給你暖手。”
外面雪快要停了。
院子裡的地面上積攢了大約三指深的雪毯子。
團好一個雪球后,林獻推著它慢慢滾動,雪球越滾越大,大概到了小腿高時,林獻才停下,把雪球固定在地上,開始滾第二個。
一小一大兩個雪球上下放好,林獻又折了兩根樹枝插在兩側當雪人的胳膊。
等他想回屋找個東西當眼睛嘴巴的時候,就發現房間的窗戶開了一條小縫,隱約有道身影現在窗後往外看,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林獻氣的跳腳:“明!霽!快點回床上去!你站在那兒吹了多久冷風了!”
他作勢要進去逮人,嚇得如今“沒臉見人”的明霽手忙腳亂關了窗戶。
林獻這才安下心來。
只是,餘怒未消地他在這個雪人臉上畫了一個憤怒(╰_╯)的表情。
等林獻進屋後,先把紅彤彤的手放在火盆上烤了烤,又用熱水泡了泡,才向臥室走去。
——他當然不能真地用冰涼的手去刺激明霽病弱的身體。
他嘴裡喊著:“明霽,我回來了,快點給我暖手!”
便大跨步朝屏風走來。
還是繫上黑布條,然後熟門熟路地摸到床邊。
明霽不回答。
林獻氣笑了:“好啊,裝睡著是吧?”
林獻摸到枯瘦的手後,順著胳膊往上摸,最後摸到了明霽的臉。
很瘦,卻暖烘烘的。
“看來還是乖乖地把自己捂熱了啊,哼哼,那就用你的臉給我暖手吧!”
明霽還是不回答。
林獻捏著明霽臉蛋的手突然一頓,然後顫抖著,慢慢向下移動。
*
第二天。
明府掛起了白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