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大帝姬這段時間非常寵愛陸側君,幾乎每夜都去他的院中,府中人盡皆知。
大帝姬的性子他是知道的,當她喜歡一個男人的時候,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捧到他的跟前。
所以,她今晚來,一定是逼迫自己為陸側君出那二十萬兩的。
鶴清詞失去了與她虛與委蛇的耐性,直接道:“帝姬若有事,不妨直說。”
“無事,我只想知道蘇漾的身體狀況。”姜離神色淡然,目光清澈地看著鶴清詞。
鶴清詞眯了眯眼睛,見姜離死活不開口提其他事,他也不開口,只是淡淡一笑,“蘇側君的身體無恙了。”
聞言,姜離默默的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欣慰的神情,“沒事就好。”
她緩緩起身,“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你且歇息吧。”
說罷,便轉身離去,步伐從容,半分猶豫也沒有。
鶴清詞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不禁愣住了。
她來,當真只是為了蘇漾的病情?
鶴清詞眉梢緊蹙,心中的疑惑猶如亂麻交織,卻怎麼也理不出半點頭緒。
他望著姜離那漸行漸遠的背影,直至那身影即將消失在視線盡頭,鶴清詞才猛然回神,出聲道:“今日早朝的事我聽說了,二十萬兩,我願為帝姬出。”
聲音在這空曠的殿宇中迴盪,帶著幾分決然。
姜離聞聲,腳步一頓,緩緩轉身,那絕美的容顏在光影交錯間顯得如妖般嫵媚。
鶴清詞盯著姜離,目光堅定,一字一句道:“往後我想在這院中安度一生,不被任何人打擾,包括帝姬。”
姜離長長的眼睫輕輕一顫,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撥動了心絃,片刻的沉默後,她突然就笑了,那笑容如春花綻放,卻又帶著幾分讓人難以捉摸。
“本宮還沒淪落到要用自己側君銀錢的地步,至於你說的條件,允了,往後,本宮不會入你院中半步。”
語罷,姜離便頭也不回地離開,徒留鶴清詞一人立在原地,滿目震驚。
他未曾料到,大帝姬竟答應得如此乾脆,沒有絲毫的猶豫和挽留。
風悄然吹過,吹動寢殿的帷幔,彷彿也吹動了鶴清詞那顆紛亂的心。
他望著姜離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心中五味雜陳。
他發現,他看不懂大帝姬了。
夜漸深,風透過窗欞,吹得燭火搖曳,鶴清詞獨坐於桌前,思緒紛亂。
回想起與姜離的種種過往,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當初,他嫁入這帝姬府,也曾懷揣期待,盼著能與大帝姬相敬如賓,舉案齊眉。
可誰知,大帝姬嫌棄他商賈出身,更嫌棄他一身草藥味。
他也曾試圖去討好她,可換來的卻是一次次的冷落、無視和嘲諷,甚至……
鶴清詞撫上自己的臉頰,這裡,似乎還殘留著她巴掌打下打來的痛感。
久而久之,他的心也漸漸冷了下來。
如今,她這突如其來的關心和改變,讓他不知所措,更讓他覺得,自己似乎從未認識過她。
難道,這其中有什麼他不知道的隱情?
鶴清詞想得頭疼欲裂,索性不再去想。
他起身,走到床邊,緩緩躺下,望著床幔,久久不能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