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離話音剛落,姬舒猛地朝著她看了過來,眼底似乎藏著風雨欲來的洶湧海嘯,“殿下是如何得知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姜離腳步微頓,“本宮若想了解一個人,一件事,難麼?”
姬舒聞言,不知怎的, 心裡的那點期待一點一點的消失無蹤,他垂下眼睫,微不可見的勾了一下唇角,自嘲一笑。
“恭送殿下。”
“嗯。”哼出一個音節,姜離緩步朝著外面走去,鶴清詞就這樣跟在了姜離的身後。
他有些出神的看著她。
察覺到鶴清詞那灼熱的視線,姜離掃了他一眼,“這麼看著本宮做什麼?”
鶴清詞搖了搖頭。
待在她身邊的時間久了,才發現殿下她待人總是不親不疏,不遠不近,她彷彿對世事人情早已看透,卻用一顆清醒的心,冷冷的看著別人沉醉。
鶴清詞微不可聞的吐出一聲嘆息,他突然道:“殿下,侍身忽然不想你坐上那個位置了。”
姜離聞言,唇瓣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透著幾分志在必得的笑意,眼底卻不見一絲暖意,甚至不曾看一眼鶴清詞,只道:“別有這種想法,否則,你鶴氏九族都得陪葬。”
“行了,你回你的沉香院待著去吧。”
鶴清詞站在原地,望著姜離那逐漸遠去的身影,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
姜離回到扶雲殿的時候,遠遠的夏棠便大步迎了上來,臉上掛著過分諂媚的笑:“主子,您回來了!”
姜離莫名其妙的瞥了她一眼,“什麼事這麼高興?”
“主子進去便知道了。”
姜離:“……”
嫌棄的瞥了一眼夏棠,姜離推門而入。
剛走近,就見桌上擺放著一摞高高的奏章,姜離眸色微沉,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殿外。
這就是她說的驚喜?
姜離認命的來到桌前,一本一本的批閱起了桌上的奏章。
姜玉璇稱病,這段時日奏摺都是送到了扶雲殿,可卻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待姜離處理完政事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姜離揉了揉發酸的眉心,舒展了一下久坐而僵硬的身子。
一旁的小侍趕忙上前,輕柔地為她卸下沉重的頭飾,一頭如瀑的黑髮瞬間散落開來。
另一名小侍則端著銅盆,伺候姜離淨面,溫熱的帕子拂過面龐,洗去了一日的疲憊。
姜離擺了擺手:“你們退下吧。”
小侍們全部退了出去,她寬衣解帶,換上了輕薄柔軟的寢衣,這才款步走向床榻,許是太過睏倦,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雙眸也變得有些迷濛。
她徑直掀開了被子,卻在剎那間愣住。
“……”只見蘇漾居然躺在她的床上,身上只著一件輕薄的白紗,那白紗如煙如霧,半遮半掩,更添幾分朦朧。
男人修長的身形在白紗下若隱若現,對上她的眸光那胸膛微微起伏著,他的面容猶如精心雕琢的美玉,劍眉斜飛入鬢,雙眸緊閉,濃密而捲翹的睫毛在眼瞼投下一片陰影。
那白皙的肌膚在琉璃燈火的映照下,彷彿泛著一層淡淡的光暈,透著一種禁慾的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