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扶雲殿，小侍上前接下了姜離身上的大氅，她緩步朝著浴池的方向走去，順便吩咐了一句，“傳沈妄來。”
“是。”小侍領命而去。
清風園裡，正在閉眼假寐的沈妄聽聞小侍的傳話，忽然就睜開了一雙眼睛。
“你說什麼？”
小侍低垂著頭，“沈側君，殿下召見。”
沈妄倚坐在雕花紅木椅上，身姿歪斜，仿若不羈之雲，隨性而肆意，一隻手隨意地撐在腦側，衣袖滑落，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臂。
他就這樣看著眼前的小侍，那眉目鋒利如刀，斜飛入鬢，帶著一抹妖異之色，令人不敢直視，眼神凌厲如鷹隼，彷彿能洞悉一切，又似能瞬間將人穿透。 半晌之後，他牽動冷然的唇瓣，“沒有留鶴清詞？”
小侍搖了搖頭，“回沈側君，沒有。”
沈妄瞧著屋外漆黑如墨的夜色，忽然起身走了出去。
小侍鬆了一口氣，連忙跟上。
扶雲殿中。
姜離沐浴完畢走出來的時候，沈妄恰好抵達。
姜離來到矮桌旁優雅地坐下，她屏退了左右，抬眸掃向沈妄：“過來坐。”
沈妄垂眸，深深地瞧了她一眼，這才邁步走了過來。
姜離玉手將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推至他面前，沈妄倒也毫不客氣，伸手拿起便往嘴裡送去。
“多少錢？”姜離冷不丁地問道。
沈妄聞言，身軀微微一怔，那滾燙的茶水剛入口，他愣是強忍著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他有些惱怒地放下杯盞，緊皺眉頭說道：“分文不取。”
姜離眸中瞬間閃過一抹詫異，追問道：“當真？”
她如今銀錢緊缺，倘若當真能夠免費，那可是能省下好大一筆錢呢。
沈妄的面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說起話來也陰陽怪氣：“我是你的夫，你想如何便如何，我又豈敢收費？”
話音剛落，他便動手將外衫褪了下來。
姜離眉心一挑：“本宮是說殺手，叫你來是為談一樁買賣。”
沈妄頓時一滯，隨後連忙將自己的衣衫拉了起來，原本歪斜的身子也瞬間坐得筆直：“兩千兩金，錢到命除，童叟無欺，由於殿下信譽不好，得提前將錢付清。”
姜離聽聞這價格，眉頭微微蹙起，目光緊緊地盯著沈妄：“本宮還沒說是什麼生意你便獅子大開口合適嗎？”
沈妄皮笑肉不笑的牽動唇瓣，“殿下該感激我如今還敢接你的生意。”
想到先前種種，沈妄便一陣肉疼。
虧得那秦瑤還一直對她感恩戴德，殊不知，整個暗閣都只是她手裡一柄利刃。
殿內的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凝固，唯有那杯剛剛被沈妄放下的茶水，還在升騰著縷縷熱氣。
沈妄迎著姜離審視的目光，神色未變，依舊是那副鎮定自若的模樣。
姜離沉默片刻，而後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兩千兩金，可不是個小數目，本宮沒錢。”
沈妄嘴角微微上揚，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殿下沒錢？”
姜離點了點頭，確實沒錢，沈雲崖招兵買馬消耗太大了，快要入不敷出了。
瞧著她臉上的為難，似乎不像有假，沈妄眼底劃過一抹玩味，他忽然湊近姜離幾分，“那，本閣主也跟殿下談一樁生意如何？”
他特意以‘閣主’自稱，涇渭分明， 生怕被佔到一點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