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直視著夏棠,聲音低沉而有力,“那帝姬呢?此刻她不在寢殿,又會在何處?”
“或許,是在某個側君那裡吧。”夏棠的聲音明顯弱了下去,就連她自己說出這番話時,都顯得沒了底氣。
“呵。”陸昭冷淡地牽動薄唇,轉身便要向外走去,衣袂在風中翻飛,帶起一陣急切的風。
夏棠忽的一個箭步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陸側君,你手受傷了,該回驚蟄樓請府醫診治。”
“讓開!”陸昭低喝出聲,“大帝姬剛為沈雲崖求情,本就惹得女君震怒,如若此刻被人發現她不在府中,身上的嫌疑便難以洗清,再者……”
陸昭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緊緊,“如若驗傷,證明那劫獄之人當真是她,帝姬便只有死路一條。”
“可你身為御前統領,不適合出面阻攔朝廷命官,還是我去吧。”夏棠緊緊握著手中的長劍,那劍柄在燈火的映照下泛著冷冽的光芒。
“不行!”除了自己,他誰也不信。
他不能把大帝姬的命交到別人的手上。
“大帝姬好不容易才把你送上這個位置,你不該讓她失望。”夏棠的聲音堅定而決絕,說完,她不再猶豫毅然決然地走了出去,那背影在燈火的映照下,顯得有幾分孤獨、壯烈。
陸昭望著她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語。
風,不知何時起了,吹得殿內的帷幔肆意飛舞。
……
蘇涼月在大帝姬府外焦急地踱步,那緊閉的硃色大門宛如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將她的急切與擔憂隔絕在門外。
此刻,那緊閉的大門忽然發出沉悶的聲響,緩緩被開啟。
蘇涼月急切的目光瞬間投去,只見夏棠率先走出,她身後緊跟著一列嚴陣以待的府兵。
瞧這架勢,蘇涼月眼底原本滿懷的期待如燭火般慢慢熄滅,她看向夏棠,神色凝重,“夏侍衛,這是何意?”
夏棠身著一身利落勁裝,手持寒芒閃爍的長劍,面容冷峻,“蘇大人,你看清楚了,這是帝姬府,可不是誰都能隨意闖進的地方,若去蘇大人執意犯上,那在下只能得罪了!”
“我要見帝姬!你耽擱不得!”蘇涼月話音剛落,便欲往裡走去,卻被夏棠倏地伸出長劍擋住去路。
那鋒利的劍尖在月色下泛著冷光,彷彿她只要再往前一步,就會被瞬間貫穿喉嚨,命喪當場。
“蘇大人,莫要讓小的為難。”夏棠的聲音冷硬如鐵。
蘇涼月垂眸看了一眼橫在自己跟前的利刃,微微抬起下顎,“夏侍衛,有人親眼看見今夜劫獄的賊人逃進了帝姬府,如若賊人傷到帝姬,亦或者趁機逃跑,女君追究下來,你擔當得起嗎?”
“這就不勞蘇大人操心了,如若蘇大人一定要進帝姬府,就取得女君手令,否則,休想進一步,驚擾了帝姬好夢,怪罪下來我可擔待不起。”夏棠身姿挺拔,毫無退讓之意。
“呵!”蘇涼月被氣笑了,蛾眉緊蹙,“此刻宮門早已下鑰,你要我如何取得女君手令!”
“那就是蘇大人的事兒了。”夏棠面無表情,手中長劍依舊穩穩地橫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