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鶴清詞方才注意到,她的身子透著一股沁人的涼意,即便隔著一層衣物,那寒意依舊清晰可感。
“唉。”鶴清詞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終究還是心軟了,就這樣任由姜離緊緊貼著。
姜離睡得香甜,而鶴清詞卻是徹底沒了睡意。
他側目靜靜地打量著姜離,只見她朱唇微啟,似在夢囈,身上那件輕薄的長衫鬆鬆垮垮地掛在她的身上,領口微微敞開,隱約透出如羊脂玉般溫潤細膩的肌膚,還有那若隱若現的……
鶴清詞的耳尖突然泛起一抹緋紅,他慌亂地別過頭去,想要平復內心那不該有的躁動,然而,那驚鴻一瞥卻好似刻在了腦子裡,到處皆是她的身影。
沉吟片刻,他緩緩伸出手,想要幫姜離攏緊衣服。
然而,手指剛碰到她的衣領,姜離卻猛地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鶴清詞一驚,手微微一顫,姜離本就鬆垮的領口被他扯得更開了。
姜離垂眸看了一眼,再次抬眸望向鶴清詞,語氣慵懶:“好看嗎?”
鶴清詞手一抖,連忙丟開姜離的衣服,神色慌亂,“大帝姬,我……”
他話音未落,就見身畔之人已經再次發出平穩的呼吸聲,顯然是又睡了過去。
鶴清詞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了下內心的波瀾,這才僵硬著身子,小心翼翼地拉過被子為姜離蓋上,唯恐動作稍大,擾了她的安睡。
這一次,鶴清詞卻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剛剛,他為大帝姬拉起衣服的時候,她下意識的睜開眼睛,那一瞬,他清晰的看到了她眼底的寒意,那寒意仿若千年不化的冰霜,直刺人心,帶著令人膽寒的殺意。
只是,不知是何故,那寒意竟又在一瞬間消散,如同曇花一現,令人幾生幻覺。
一個人,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樣的事,才會練就這般警惕的能力,就算是在重傷之後的睡眠裡也能如此快速醒來?
“嗯……”就在鶴清詞沉思的時候,只感覺到一隻冰涼的手順著他的衣襟鑽了進來,順著他的胸口快速下滑,最終落到了他散發熱氣的腹部。
那驟然而來的冰冷觸感讓他忍不住的低吟出聲。
然而,還不等他從這突如其來的觸碰中回神,那人就皺緊了眉頭,似乎是嫌棄他的腹部沒了熱量,手徑直而下。
“……”頃刻間,鶴清詞猛地瞪大了眼睛,身子在瞬間繃得筆直,那搭在床榻上的手猛地攥緊了床單,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鶴清詞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帝姬!別……”
他話音未落,那緊閉的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面開啟,風雪瞬間就灌了進來。
鶴清詞抬眸看去,只見一身黑衣的陸昭陰沉著一張臉走了進來,他身後,還跟著蘇漾。
陸昭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相擁而眠的倆人,他腳步一頓,眼尾因憤怒浮上了絲絲的猩紅。
他擔憂了許久,以為今夜的刺客就是她,甚至想盡辦法的為她斡旋,誰知道,她卻沉溺於溫柔鄉里,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