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璇眸底深處飛快的劃過一抹冷然,隨後故作疑惑:“怎麼了?”
“君上所枕之幽曇靜眠枕,和霜華凝香花皆是安神上品,然,枕頭中的夜合花芯與這霜華凝香花,二者藥性相剋相沖,恐會危及君上聖體。”
鶴清詞上前一步,“侍身為君上把脈。”
“放肆!”姜離低沉的嗓音在身後響起,她上前將鶴清詞往後拉了一步:“母皇有御用御醫為其診脈,沒有特別吩咐不用你。”
鶴清詞聞言,連忙請罪:“是侍身不懂規矩,請君上恕罪。”
姜玉璇搖了搖頭,“無妨,你也是一片好意。”
姜離話鋒一轉:“這幽曇靜眠枕是三皇妹所呈?”
突然被點名,姜月一怔,連忙跪了下來,“母皇,是兒臣的疏忽,兒臣實在不知這兩物會相剋,請母皇恕罪。”
“三皇妹素來只醉心結交好友,對醫道知之甚少,想來也只是巧合,還請母皇原諒三皇妹的無心之失。”
姜離話一出,姜月便詫異的看了過來。
她竟然會為自己求情?
一看就沒安什麼好心。
然而,姜玉璇卻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姜離,“難得你還有這份心,罷了,都下去吧。”
“將這花拿下去吧。”
姜離和姜月行了一禮,剛準備退下,姜玉璇卻突然開口說道:“北疆七皇女不日便要到西越了,迎接七皇女一事,便由太女代勞吧。”
姜月衣袖底下的手瞬間一緊。
她看向姜離,眼底有著明顯的不服氣。
母皇讓大皇姐迎接七皇女,這不是明擺著讓她接近外朝嗎?如此一來,她豈不更能坐穩這太女之位。
姜月心中掀起波瀾。
母皇是真的要把皇位傳給我嗎?
姜離沉吟片刻,又行了一禮:“母皇,兒臣近來身體不適,此事不如便交給三皇妹去辦吧。”
姜月再一次看向姜離,眉頭緊緊的皺著。
她會這麼好心?
“你是太女,此事該你出面。”姜玉璇的聲音帶著一股子濃濃的不悅。
姜離道:“三皇妹曾出使北疆,想來比兒臣更瞭解七皇女的喜好。”
姜月一驚,臉色瞬間煞白,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姜離。
好個陰比!原來在這等著她呢!
難怪她會這麼好心,繞了一大圈原來就是為了把下毒一事引在她的身上啊。
姜月想要解釋,可姜玉璇神情卻無波無瀾,好似不曾聽到那樣,瞧著她樣子,姜月一時間也弄不懂自己這母皇到底是介意還是不介意。
姜離卻在步步緊逼,“三皇妹出使北疆數月,也不曾見過霜華凝香花嗎?”
姜月眸色一緊,連忙解釋:“自是見過的,可臣妹到底不通岐黃之術,自然也不知道兩物相觸會有毒。”
姜離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那模樣瞧著坦蕩極了,彷彿當真只是為求解惑。
姜月心中忐忑,“母皇……”
“行了,都退下吧,孤乏了。”
姜月狠狠的瞪了一眼姜離,大步走了出去。
姜離禮儀周全的帶著鶴清詞行禮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