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鶴清詞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他瞧著周圍的場景,隨即像是反應過來什麼,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小侍端著洗漱之物推門而入。
“鶴側君,殿下留了話,若您身子無事便換上衣服,隨殿下入宮,若身子不妥可自行歇息。”
瞧著小侍手裡華麗的衣服,鶴清詞眼波微微閃爍了一下:“殿下呢?”
他睡的地方是主殿,可她並不在。
小侍道:“昨夜鶴側君在這裡歇息,殿下去往偏殿歇著了。”
鶴清詞聞言,唇角緩緩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
原來,她是去偏殿歇息了。
若是陸昭或是沈妄的話,她定是願意同榻而眠的吧。
嘆息一聲,鶴清詞道:“去告知殿下一聲,我隨身子已然無礙了,可隨她入宮。”
……
金闕臺·
姜玉璇今日的臉色好了很多,不似先前那般蒼白了。
她漱了漱口,接過小侍奉來的巾帕擦了擦手,狀似不經意般問道:“你昨日懲罰三帝姬了?”
“是,三帝姬強搶民男,汙人清白,目無法紀,當罰。”
姜離話音剛剛落下,姜月便跪了下來,“母皇,兒臣縱然有錯,可大皇姐卻將兒臣罰於鬧市掌摑,毫不顧忌兒臣顏面,母皇素來希望我們姐妹和睦,大皇姐卻這般行事,分明是沒有把母皇的話置於心上。”
“三皇妹,我如今身為太女,對你懲治乃情理之中,你如此忿忿不平是不服嗎?”
姜離睨著姜月,哪裡還有開始那時的隱忍壓抑,此刻的她,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鋒銳。
“西越律法,皇女犯法與庶民同罪,本宮對你小懲大誡你便到母皇跟前肆意叨擾,是覺得本宮罰的輕了?”
“……你!”
姜月下意識的去看姜玉璇。
姜玉璇卻看也不曾看她一眼,只道:“太女言之有理。”
姜月瞳孔一縮,似乎是沒有想到姜玉璇竟然會順著姜離,一時愣在了原地。
就在這時,靜若走了上來。
她身後跟著小侍,手裡分別端著枕頭和一盆花。
姜離掃過小侍手中的東西,面上依舊無波無瀾,只是心裡卻有些感慨。
短短一日,她竟然就尋得了這珍稀之物,還是雙份。
姜玉璇大手一揮:“你們姐妹應當相互扶持,不可生了嫌隙,這東西你們帶回去吧。”
姜月 聞言看去,當即一愣:“這不是兒臣送給母皇的幽曇靜眠枕嗎?”
姜玉璇點了點頭:“近來得了一對枕頭,便賞給你們姐妹吧。”
姜離指著宮侍手裡的花:“兒臣記得這花是北疆進貢,不是隻得了一盆嗎?被母皇養在了殿中?”
姜離看去,只見窗戶處的花依然盛開著。
姜玉璇笑道:“恰巧又得了兩盆,便也都賞給你們姐妹吧,這花珍貴,可得養好了。”
“是,多謝母皇。”
姜離起身行了一禮道謝。
姜月見此,也起身道謝。
姜玉璇揉了揉眉心,“既然無事,那便退下吧。”
宮侍上前將東西遞了過來,姜離接過,轉手便遞給了鶴清詞,她道:“母皇一片心意,拿好了。”
話落,她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鶴清詞,手指曲起在枕頭上敲了敲。
四目相對,鶴清詞瞧著姜離眼底的深意,輕輕垂下眉眼。
他將枕頭放在鼻尖嗅了嗅,臉色當即一變:“君上,侍身斗膽一問,君上所用枕頭也是這幽曇靜眠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