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鬱看著她這般泰然自若的模樣,眯了眯眼睛,忽地笑了起來。
這大帝姬啊,可真是個妙人。
置之死地而後生,這般氣魄與膽識,實非尋常人能有。
她起身,朝著姜離鄭重地行了一禮,“臣下知道了,定會將昨夜之事添油加醋的說與君上。”
倆人相視一笑,姜離道:“慢走不送。”
臨走前,白鬱忽然道:“帝姬,臣下也喜歡垂釣,不如……改日一起?”
姜離搖了搖頭,“不了,沒興趣。”
白鬱:“帝姬方才不是說昨夜剛喜歡上了垂釣?”
“昨夜喜歡上垂釣沒錯,可今晨就不喜歡了,比起垂釣,本宮還是更喜歡鶴側君身上的藥香味,令本宮心曠神怡。”
白鬱:“……”
行了一禮,白鬱面色複雜的朝著殿外走去,剛好遇上站在外頭等候的鶴清詞。
男人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白鬱目光在他身上掠過,眼底浮現出一抹疑惑。
大帝姬換口味了,以前不是喜歡林錚那樣的嗎?
白鬱前腳剛走,鶴清詞便疾步走進殿內。
他神色匆匆,朝著姜離行了一禮,急切地說道:“帝姬,你根本就沒有殺那李大人,為何不為自己辯解,白郡主若將此事說與君上,帝姬處境便越發艱難了!”
瞧著男人因焦急而略顯漲紅的面龐,額上甚至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姜離突然低笑一聲,“你怎知人不是本宮殺的?”
鶴清詞高大的身子猛地一晃,剎那間,只覺渾身血液幾乎都要凝滯了,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姜離,那雙清澈的眸子裡盛滿了難以言喻的震驚與擔憂。
他胸膛微微起伏著,聲音顫抖:“帝姬你……”
“不是本宮殺的。”姜離輕輕說道。
聞言,鶴清詞如釋重負,突然鬆了一口氣,可鬆一口氣的同時,心底卻又泛起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可就在這時,又聽姜離道:“人是夏棠殺的。”
殿外的夏棠:“???”
鶴清詞長長的眼睫輕輕顫了顫,“夏、夏侍衛殺的?她為什麼要殺李大人?”
“自是因為本宮下令了。”
鶴清詞:“……”
一時間,偌大的殿內忽然就靜了下來。
鶴清詞瞧著姜離蒼白的臉色,緩步上前,“帝姬,侍身為您把脈。”
姜離抬手,直接握住了鶴清詞伸來的手。
瞧著被她握在掌心的手,鶴清詞面上有一瞬間的凝滯,他抬眸去看姜離。
四目相對間,姜離紅唇輕勾,微微用力,便將鶴清詞拽到了跟前。
軟榻上,倆人離得很近。
鶴清詞緊繃著身子,渾身僵硬,“帝……帝姬?”
“不必把脈,本宮無事。”
鶴清詞感受著掌心下的溫度,喉結滾動。
此刻,殿外風雪肆虐,無人知他心底豔陽高照。
許久之後,他才開口打破了沉默,“帝姬殺李大人,是為了侍身嗎?”
“呵!”
姜離輕拂衣袖,踱步至窗前,望著窗外的皚皚白雪,緩聲道:“這李蓮貪汙受賄,魚肉百姓,死有餘辜,本宮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