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棠懷揣著滿心的茫然不解,步履匆匆地朝著衙門的方向行去。
而姜離回府之後,倒頭便睡了過去。
然而,這覺尚未睡多久,府中卻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南陽侯府的小郡主,白鬱。
她身披一件華美貴氣的狐裘,可手中卻不合時宜地搖著一把精緻的扇子,這般獨特的搭配,倒顯出她幾分特立獨行。
姜離此刻正窩在軟榻之上,睡眼惺忪,神色慵懶地看著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
白鬱倒是毫不客氣,未經邀請便自顧自地坐了下來,開門見山道:“帝姬,臣下今日前來,乃是領了皇命,那李大人身為朝廷命官,卻死得不明不白,君上命我徹查此案。”
姜離面上滿是疲憊之態,有氣無力地應道:“嗯,你調查吧。”
白鬱隨手拿起面前的茶水,輕抿一口,而後以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繼續問道:“報案之人乃是帝姬的貼身侍衛,那李大人的屍首亦是帝姬所發現的?”
“嗯,的確。”姜離的回答簡潔明瞭。
“這事兒可真是巧得很吶,昨夜鶴家主設宴款待,那李大人對鶴側君出言不遜,偏巧,她就被鋒利之劍割喉而亡,屍體沉入湖中。”
“剛剛好,帝姬垂釣的地方正是發現李大人屍體的湖。”白鬱目光灼灼,緊緊盯著姜離。
“就是這麼巧。”姜離靠在軟榻上,整個人彷彿被榨乾了一樣。
白鬱瞧著她這個樣子,沒忍住的問了一句:“帝姬怎得這般疲憊?”
姜離聞言,神色淡然的看了一眼白鬱,“今晨剛回來不久,府中側君太纏人,累著了。”
白鬱:“……”
嘴角抽搐了幾下,白鬱道:“冒昧一問,是哪位側君?”
“鶴側君。”
得到訊息匆匆趕來的鶴清詞,乍然聽見這對話,臉忽然就紅了。
夏棠站在那,也覺得有點尷尬。
她朝著鶴清詞道:“鶴側君,帝姬和白郡主正在說話,估計一時半會好不了,您要有事,不如一會兒再來。”
鶴清詞搖了搖頭,“不必了,我就在這等著。”
鶴清詞衣袖底下的手幾乎都要絞在了一起。
李大人之死,當真與帝姬有關嗎?
帝姬是因著李大人最後那句辱罵之言,才將人殺掉的嗎?
鶴清詞搖了搖頭。
不,不會的,孰輕孰重,帝姬還是分得清的,眼下正是冊立皇太女的關鍵時候,帝姬怎會為了一個區區鶴清詞兒背上謀殺朝廷命官這罪名。
殿內,白鬱眉頭輕皺,默默的扯開了話題:“帝姬是什麼時辰發現屍體的?”
“子時。”
“既然子時便發現了李大人的屍身,為何要等到寅時才命人來報官?”
姜離緩緩睜開一雙眸子,淡淡的眸光瞟了白鬱一下,漫不經心地回道:“本宮怕人多驚了窩子。”
白鬱一時語塞:“……”
稍作停頓,她又道:“大帝姬什麼時候喜歡釣魚了?以前怎麼不曾聽說帝姬有這愛好?”
“昨夜剛喜歡上的。”姜離的回答依舊雲淡風輕。
白鬱面色複雜,凝視著姜離,緩緩道:“大帝姬,恕臣下無禮,這也太巧了,大帝姬您的嫌疑著實有些大了。”
姜離聽聞此言,卻半點也不慌亂,甚至不曾為自己辯解半句,只是平靜地道:“那郡主便到母皇跟前參本宮一本,將昨夜之事完完整整的說與母皇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