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黃昏,雪花飛舞,城頭上惡戰連連,無數的蒙軍搶上城頭,又被無數的槍頭刺下城去。鮮血染紅了垛牆,流到了城牆上,一腳踩下去,直接浸溼了鞋幫。
“野利將軍,小心!”
野利謀腳下一滑,被對面的蒙兵一刀砍中左臂,鮮血淋漓。一旁的楊大全和高虎持槍連刺,將蒙兵刺的全身都是血窟窿,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
“下去吧!”
高虎長槍狠狠一推,把蒙兵推出了城牆。
“野利將軍,沒事吧!”
高虎趕緊上前,扶住了野利謀。
“這點小傷,沒事!”
野利謀推開了高虎,哈哈一笑,舉起了手裡的長刀。
“兄弟們,加把勁,把蒙軍都給老子趕下去!”
“兄弟們,殺蒙軍!”
高虎在一旁,也是大聲喊道,附和著野利謀。
“殺蒙軍!殺蒙軍!”
城頭上眾軍一起大叫,人人都是慷慨激昂。
受了夏軍們的影響,楊大全刺翻一個蒙軍,乘著蒙軍尚未登上城頭,大聲起頭,唱了起來,卻是那一首名垂千古的《無衣》來。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
高虎也是興致勃勃,高聲附和著唱了起來。
他雖然是西夏人,但宋夏同文同種,秦隴是秦國發祥之地,這一首出自詩經秦風的名篇,也是在西夏久為流傳。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慢慢地,城頭所有的宋兵夏兵一起唱了起來,歌聲嘹亮,讓攻城的蒙軍士氣為之一奪。
碰到這樣強硬、不懼生死的亡命徒們,他們才知道,對方視死如歸,強大的超乎想象。
野利謀刺耳的銅鑼聲響起,更是讓攻城的蒙軍心煩意亂。他們許多人爬上城頭,一起撲向野利謀,想要趕緊殺了對方,耳朵免受被對方摧殘的痛苦。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
歌聲之中,無數的夏軍持槍猛刺,他們士氣大振,無人退避,蒙軍一片片、一批批被刺下城牆,隨著檑木滾石拋下,一時半會,竟然沒有蒙軍再能攀上城頭。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
察罕和另外一個西夏籍的蒙軍將領昔裡鈐部,看著城頭群情激昂的夏兵,聽著城頭的歌聲傳來,都是睜大了眼睛。
察罕的眼眶,莫名地紅了起來。
英勇無畏的西夏子民,發出了心靈深處不屈的吶喊,也宣洩著他們心底的怒火和抗爭。
即便是被蒙古大軍逼到了懸崖邊,他們也選擇了抗爭,寧可站著死,也不願屈辱地苟活於世。
“察罕,他們在唱什麼?”
蒙古大陣中,窩闊臺看著靈州城頭,聽到對方的歌聲,詫異地問道。
即便是隔著老遠,他也能從城頭夏兵們的歌聲中,感覺到對方的不屈不撓。
也許只有將對方從肉體上完全消滅,才能抹去他們的熊熊戰意。
“窩闊臺,這是詩經裡的秦風,是秦國軍人的軍歌,已經流傳了上千年。講的是秦軍同仇敵愾、共禦外侮。”
察罕收拾一下心情,沉聲說了出來。
成吉思汗和蒙軍將領都以為可以輕而易舉攻克靈州城,甚至幻想靈州守兵會開城投降,實在是太過樂觀,太自以為是。
這歌聲裡透露出來的憤怒和不屈,還有眾志成城的視死如歸,讓他覺得,想要攻破靈州城,絕不像他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無衣?等他們沒有水喝,沒有糧食吃,看他們還能不能唱得出來?”
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