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量少他就直接幫一把了,可老人骨折非同小可,用藥的銀錢也是少不了的,救急不救窮,他只是個郎中,真的幫不了這個忙。
氣氛一時有些沉痛,誰都沒有說話,還是莊婆婆打破了這份沉默,淡淡道:“我老婆子早就等著這一天呢,也好,能早些去和他們團聚了。”
這個“他們”是誰大家都知道,可是這樣卻更顯出莊婆婆的淒涼。阮玉嬌道:“李郎中,您先幫忙把莊婆婆抬回家治一下,其他的我來想辦法。”
“你?”李郎中詫異地看她一眼,不是不相信她,而是這種事她一個小姑娘根本幫不上忙,就算她想幫,她爹孃也不會同意的。
不過看到阮玉嬌堅定的雙眼,他就沒再說什麼,點點頭,招呼帶來的兩個兒子幫手把莊婆婆抬回家。兩個大小夥子都十七八歲了,力氣大,一個背起莊婆婆、一個在後頭扶著,走路穩穩當當的,讓阮玉嬌跟著放下了心。
莊婆婆的事是阮玉嬌聽奶奶偶爾提過的,多的不清楚,只知道莊婆婆的丈夫早亡,她一個人拉扯大一兒一女,很是艱難。可天有不測風雲,莊婆婆的兒子在十幾歲的時候跟人起衝突被打死了,據說是意外,對方賠了點銀子也就算了,官府都不管的。而她女兒嫁人沒幾年竟也病死了,外孫長大後上了戰場就再也沒回來。
可以說跟她有血緣關係的人一個個都走了,每隔幾年她都要白髮人送黑髮人,承受錐心之痛。從前她還多少有點牽掛,但自從外孫死了之後,她就徹底成了個活死人,如今這樣一日日麻木地活著,也只不過是因為答應過女兒和外孫會好好保重身體罷了。
她的痛苦無人理解,村裡還謠傳她是掃把星,刑剋六親,誰都不敢靠近她,彷彿離得近點都會沾上晦氣。於是莊婆婆就搬到了城西人煙稀少的地方住在一個破房子裡過活。從前為了給女兒治病,她欠了不少債,賣掉房子和地才還清,她一個老太婆只剩一小片菜地,這些年日子過得就越來越苦了。
到了莊婆婆的家,阮玉嬌看到搖搖欲墜的大門和柵欄,下意識地皺起了眉。等進屋後看到有些透光的房頂就更是擔心了,這樣一個透風漏雨的住處,能養好病嗎?再說這裡總共就一個臥房、一個小倉房和一個簡單搭起來的灶臺,一眼望去空蕩蕩的,都看不見什麼吃的,以莊婆婆如今的樣子還能活得下去嗎?
阮玉嬌心裡堵得難受,上前握住莊婆婆的手道:“您別擔心,我會想辦法過來照顧您的,骨折雖然嚴重,但好好養著總會好的,您千萬別放棄,活著總能看見希望。”
莊婆婆似乎已經決定等死了,搖搖頭道:“你是個好心的姑娘,我謝謝你。不過我的事你就別管了,別給自己惹麻煩,回家去吧。”
莊婆婆難得說這麼多話,雖然也才幾句而已,卻能聽出她有一副好心腸,從來都不願意連累別人,這讓阮玉嬌更加下定了決心。她若沒碰上也就算了,既然碰上了,她自然不能看著莊婆婆就這樣死去,這又不是什麼絕症,若莊婆婆的家人泉下有知,肯定也無法接受讓莊婆婆這樣死去的。
阮玉嬌知道說多了沒有,直接去灶臺上燒水熬藥了。等她喂莊婆婆喝完藥,李郎中也將莊婆婆骨折的地方處理好了,正叮囑莊婆婆養傷的禁忌。莊婆婆看樣子不怎麼上心,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根本沒在意。阮玉嬌只好認真記下,心裡想著怎麼才能過了阮金多那一關,讓他們能同意自己照顧莊婆婆。
把莊婆婆安頓好之後,他們回家都已經過了飯時了。一家人都在家裡等著,阮金多一看她就氣道:“你幹啥去了?不知道到時候得做飯啊?讓我們這麼一大家子等你,你好意思不?”
“就是,嬌嬌你也太任性了,你自己貪玩也就算了,咋還拖著幾個弟弟呢?你要再不回來,你爹都快急得出去找了。”劉氏幸災樂禍地拱火,還不忘添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