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靈說完,竟是和秦婉柔母女兩個直接給七婆跪下了,不顧七婆的阻攔,生生給七婆磕了一個頭。
就連屋裡的江立恆也扎掙著下床,也顧不上摔倒在地的姿勢,也給七婆磕了個頭。
他們一是感謝七婆這段日子對於他們一家子的照顧,二也是想要七婆承她這份情,今日賣參的時候,希望七婆能出些力。
七婆眼圈瞬間就紅了,她當初夫君新喪,連個子嗣都沒有留下,自己一個寡婦,無可奈何地靠著一身淺薄的醫術活到現在,其中艱辛也就自己知道。
她本來行醫濟世也好,吃齋唸佛也好,都是為了給自己和那死去的丈夫積攢功德,希望他們兩個下一輩子都能投胎到好人家,也去享享那富貴人家的清福。
見到秦婉柔帶著兩個傷重的孩子被攆出家門,似乎就看到了當初無依無靠的自己,便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了他們家微薄的幫助。
倒也是她沒有看錯人,秦氏和這兩個孩子都是知道感恩的人,這一磕頭,倒是讓她深深觸動了。
“行了行了,快起來吧。立恆這孩子腿還沒好利索,快扶床上去。
這事兒我應下就是了,你們快別這麼著,招得我這好多年沒流眼淚的人在這裡哭鼻子。”
江雪靈笑了,她這個人,記仇更記恩,能在四面楚歌的時候遇到七婆這樣人品的人,也算是他們孃兒三個運氣好了。
待收拾好了東西,七婆駕著牛車,帶著江雪靈一路進了清潭鎮。
她們沒有去別的地方,直接去了杏林堂。
令人意外的是,張君憶也在。
“靈兒,七婆,你們怎麼來了?”
七婆見張君憶在這裡,還好像跟這醫館的人很熟一樣,忙道:“君憶啊,你在這裡就好了。聽說來了很多傷兵,藥材不夠用的?你看,七婆和靈兒這裡有些藥材,這杏林堂收不收啊?”
張君憶聞言往七婆趕來的牛車上看了看,面露喜色:“七婆,你這可真是及時雨啊!前線來的傷兵太多了,昨兒我同書院的山長,把鎮上各個富戶家裡囤著的藥材都求了一遍,才解了藥材緊缺的燃眉之急。
現在杏林堂正是收藥材的時候,不拘什麼藥,您帶進來,我讓掌櫃地給您看看。”
七婆笑道:“原來你是同書院的山長一起弄藥去了啊,那你跟這掌櫃的,說得上話?”
張君憶笑了笑:“本來是沒什麼交情的,但昨兒忙了一天一宿,也算在掌櫃面前混了個臉熟。掌櫃得看在山長的面子上,會聽我幾句的。”
張君憶從來都是個謙遜的人,說話做事不敢託大,想著七婆也就是賣藥材這點子事,他去說一聲也沒什麼。
七婆卻把他拽到一邊,耳語了幾句。
張君憶聽完七婆的話,兩隻眼睛都瞪大了,難以置信地看了看七婆,又看了看江雪靈。
他也不好讓江雪靈大庭廣眾地把人參拿出來給他看,只好用眼神反覆同她確認,江雪靈笑著用力點了點頭,好半晌,張君憶才道:
“你們等等,我這就去找掌櫃的。”
掌櫃的蔡郎中,就是同福酒樓季舒棠的未來岳丈。他既是一個醫痴,也是一個經商好手。
聽見張君憶說有人上門來賣藥材,就已經很高興了,又聽說還有剛剛採摘的人參,那更是高興得快步走到前堂。
江雪靈抬眼見到這位蔡郎中,心說,您慢著點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個兔子成精,蹦出來的呢?
“貴客在哪?”
張君憶緊著幾步把七婆和江雪靈二人介紹給了蔡郎中。
蔡郎中先是看了看牛車上的藥材,一抬眼便看見了七婆。
“這位夫人,瞧著有幾分面善啊。這藥材,想來也不是一日兩日積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