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方辛希的家人,葉子白腦海不由浮現見到方家掌舵人的畫面。
那份壓迫感隔空傳來,她渾身猶如被澆了一盆冷水。
這對夫妻很有壓迫感,與她從前幻想的形象截然不同。難以想象這樣的家庭,居然教出方辛希如此溫柔陽光的人。
往常吊兒郎當沒型的方禾,面對這些長輩時會有那樣的反應態度,顯然不是在外面做形象。
不過有那樣的長輩,換誰都不可能隨意對待,一定要用最高警惕保持正經形象才行。
莫名其妙來電話,貿貿然被結束通話電話,青菱只是輕輕掃過螢幕上備註為“她”的號碼,蹙眉嚴肅來了句:“沒禮貌”
她放下手機,看向明明鬼鬼祟祟的表現,還要挺直腰板裝光明正大走進來的方禾,神情頓時緩和不少。
她臉上露出難得的淺笑,寵溺般的語氣教訓:“你這副樣子是要做什麼偷雞摸狗的活嗎?這樣子被你姑父瞧見,又要說你沒正形了。大大方方點,別擺出這樣的狀態。”
方禾做賊般退出去裡外掃射幾圈,又警惕的推開另外兩扇門,確定屋子裡沒有別人,瞬間放鬆身形。
他返回房間,嬉皮笑臉上前抱住青菱的手臂,用臉往上貼,裝作委屈撇嘴埋怨:“姑媽,你能不能管管姨夫?你說他那麼忙一個人,別有事沒事老往病房跑,影響不好不說,還容易耽誤公司大事。”
“你這話說的,他兒子生病還不准許他來看了?”青菱拍拍他的手背,眼神裡的喜愛快溢位來了,說的話卻不近人情。
起碼對方禾而言殘忍。
“你啊,就是平常不約束好自己,才對你姑父有恐懼感。你好好的形象待著,他會平白無故教訓你嗎?”
方禾上嘴唇狠狠翹起,他不聽這種教訓,反覆搖動青菱胳膊撒嬌:“姑媽,你變了,你不愛我了。”
他委屈。
他難過。
他現在是被拋棄的小狗狗,需要最大限度的安慰。
青菱用食指摁下他翹起的嘴,笑話他,“你的嘴巴翹上天了,我要試試是不是可以掛夜壺了。”
“姑媽,你能不能別這麼噁心?”方禾偽裝生氣,自戀的說:“我這麼帥氣有魅力迷死人的小嘟嘟嘴,您居然想嘗試掛夜壺上去。”
“夜壺怎麼了?多的是比你這個人還值錢的古董夜壺,你小看它們的價值了”
“您這意思是說你天真可愛,魅力翻倍,青春無敵的侄子不配和一個尿壺比了?”
“一隻。”青菱點點他的鼻子,謹慎糾正:“夜壺。”
“文學沾邊的話題,我肯定說不過你這著名文物修復師。”
方禾不再用這些話題放緩氣氛。看向躺在病床上仍處於昏迷狀態的方辛希,他臉色嚴肅起來,“表哥還沒有醒嗎?醫生那邊怎麼說?”
青菱臉上難得的笑容被別的情緒代替,儘管她極力壓制。
她季簡單說明:“觀察情況。”
這場車禍有同行人丟掉性命,腦震盪和身體上的一些外傷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雖然身邊的人用這種說法勸解她。
鞭子只有打在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疼,她沒辦法不多想,去慶幸什麼萬幸。
一直以來她特別支援兒子堅持自我,去做他認為意義的事。
她覺得他有主見是自由的個體,從不插手過問他的生活和決定,所以接受他為自己的決定所付出的代價。
經過這事後,她好像有了別的看法。她想自私一點,想告訴他不能保證自己生命安全的事,都沒意義。
起碼於身邊的人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別看方禾平常大大咧咧沒正行,實際上特別細心,他看出青菱心裡的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