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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念樟攜著羅生生,在印度待了整整一週後,方才回到國內。
那天試穿完紗麗,巴德直接帶他們加入了灑紅節的遊行。
印度人生性質樸,大多外放且熱情。一看到羅生生穿地像個新娘,就也不管他們是否異族,紛紛按照當地習俗,朝兩人拋灑紅色花粉,獻上了對新人美滿婚姻和愛情長久的祝福。
大概是羅生生和程念樟的樣貌打扮實在養眼,一路跟著人潮行走,無覺間吸引了夾道兩邊,越來越多的目光,各種飛花和口哨也隨之而來,接踵不斷。
中途他們還偶遇到個賣萬壽菊的小販,為了招攬生意,直接把兩人當成模特,掛上他自制的瓦瑪拉花環,將這對男女新郎新娘的身份坐實,造出了新一波人浪的歡呼和簇擁。
在這種荒誕不經的氣氛當中,一場祭春的盛典,硬生生被演化成了慶祝“婚禮”的狂歡。
圍繞身旁的手鼓和祝福,被愛人牢牢牽握的手心,還有那些不似人間的色彩,以及身處異境,無懼緋言的恣意……通通都在同一時刻降臨,讓羅生生不禁覺到陷在夢裡,但她又十分肯定——
這絕不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幻境。
當天下午遊行結束後,就像《盜夢空間》裡的陀螺突然停轉,羅生生左手的中指上,也變戲法似地被套上了一枚graff的鑽戒。
戒指嵌得是顆叄克拉的圓鑽,來自proise系列,寓意承諾。
程念樟誆說這是他路上隨手買的,卻偏偏選中了最受歡迎的求婚款式,和最難定的克拉大小。
這男人總是這副死樣子,明明給了十分的心意,永遠只肯道出其中叄分,好像生來就和浪漫有仇似的,彆扭又擰巴。
羅生生彼時看著指面的璀璨,默默在心裡琢磨他近幾日來的“算計”——
“騙子。”
“活脫脫的大騙子!”
想通後,她忍不住將程念樟給鞭撻腹誹了一通。
然而就算知道被男人擺道,這姑娘本心裡,也還是被開心給佔據了大頭,罵歸罵,臉上的笑意是從始至終……都沒見有過消停的架勢。
這廂藉助外力,程念樟算是把婚給囫圇求了下來,雖然沒明說,但憑羅生生的頭腦,一來沒做推拒,二來後面幾天戒指也戴得心安理得,那變相就是答應。
不過由於羅家目前正處喪期,按慣例,紅事至少等白事過去百天才能落定。
回國後,羅生生就和程念樟簡單商量了下,再聽取藺安嫻和羅晴的意見,把領證日期粗定在五月八號,婚禮則選在了男人的生日——七月十六。
這兩個日期都是當年大熱的黃道吉日,尾數又是八和六,時點十分好記,外加月份處在春夏,氣候也相當得宜。
當時電話裡剛敲定日子,程念樟覺得妥帖,轉頭立馬就讓小謝排空了檔期,先斬後奏,完全沒給羅生生任何反悔的餘地。
一連串組合拳下來,著實打得人腦懵。前半個月鬧分手,後半個月就談結婚,這事兒無論放現實,還是編故事,聽著都多少沾了點魔幻現實主義的味道。
講實話,羅生生全程也是挺恍惚的。
她能感知到自己在被程念樟給推著走,但除了覺得太快,她又實在找不出任何能夠說服自己,去反抗這個男人的理由。
經歷了那麼多起起伏伏,羅生生已沒剩幾多膽量,再去獨自做出任何人生的重大決定。現在既然有人願意揹著她走,替她抉擇,幫她承擔後果。那就算不想輕易認命,如今也似乎到了種不得不認的境地。
說白了,半推半就而已,本來就是怯懦者,殊途同歸的宿命。
沒什麼大不了,也沒什麼不好的。
進入叄月,為了處理手頭積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