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蒼說道:“沈老爺,這小蹄子兒可是瞞了你不少事情,只要你給我十兩銀子,我全都告訴你!”
蔣琬趕忙衝上來制止:“老爺別聽她胡說!”
“胡說?”蔣霞把眼睛一瞪,便不管不顧地繼續道:“你帶著這麼大個兒子不好改嫁,便逢人就說蘭哥兒是你妹妹的孩子,是也不是?”
“……那本就是我妹妹的孩子。”
“你得了吧。”蔣霞一副“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的表情:“前些時日,有個同鄉來上京,她說你妹妹當初生的分明是個女兒!”
沈蒼大驚。
他猛地轉頭看向蔣琬,後者強壓著心虛,抱著他的手臂,連連搖頭:“不是的、不是的,相公別聽她瞎說。”
蔣霞冷笑:“這我還沒說完呢。”
“當日你來投奔之時,我曾問過你,為何千里迢迢地來了上京?你原說,是你那夫君並非良配,一味地吃酒賭錢,後來還一病不起,年紀輕輕的就走了。”
“還說什麼家中婆母刻薄,小姑刁蠻,是她們將你趕出家門,任由你自生自滅的。”
“那時我就覺得奇怪。”
蔣霞說著,還特意看了沈蒼兩眼:“便是你那婆婆和小姑子看不上你,可還能連蘭哥兒這個大孫子都不要了?”
“那是因為……”
“行了,你別編了!也不嫌累!”蔣霞一甩手,打斷了蔣琬的辯解。
她說:“分明是你那夫君意外摔斷了腿,你嫌她是個廢物便紅杏出牆,勾搭上了你們那的一個趙員外,因此才被趕出了賈家。”
“你還不要臉的當起了他的外室。”
“結果沒想到,那趙夫人是個厲害的,壓根不能相容,你是在那待不下去了,才不得不遠遠地避到了上京來。”
蔣琬聽得是心驚肉跳。
“相公不可聽信她的一面之詞,她說的都不是真的……”
可她話還沒說完,沈蒼便一把甩開了她的手,勃然大怒道:“那什麼是真的?你說!什麼是真的?”
不知是否因為情緒太過激動,他身子一晃,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瞬間,兵荒馬亂。
沈棲姻被叫去給他把脈的時候,發現他的情況就跟之前她猜測的一樣,就是一股急火導致的。
其實扎兩針,他就能醒。
可沈棲姻卻道:“睡飽了就醒了。”她才不費那個勁呢。
有那工夫,她還要回去看看香蘭呢。
香蘭凍著了,發了熱,夢裡還哭呢,直說胡話:“嗚……好害怕,我想回家……”
“九星連珠、七星連珠……珠圓玉潤……潤、潤,閏土刺猹!”
“憑什麼呀?憑什麼別人不是王妃就是小姐,偏偏我就是個小丫鬟,誰都能過來捏咕我一下,這不公平!”
……
香蘭左一句、右一句,叨叨起來沒個完。
忍冬和沈棲姻守在床邊,二臉茫然。
說啥呢?
忍冬一臉擔憂:“阿姐,香蘭姐姐魔怔了?”
沈棲姻蹙眉:“可能吧。”
否則的話,怎麼會說出這樣的瘋話來。
還“想家”了……
當初她爹可是為了給她哥哥蓋房娶媳婦才將她賣了幾兩銀子,她不肯,便被她爹打著罵著送來了沈家,那樣的家有什麼可想的?
一定是病糊塗了。
沈棲姻將人喚醒,叫她起來喝藥。
誰知,香蘭一睜眼便忽然撲進了她懷裡,可憐巴巴地問她:“小姐,你會一直像今日這樣,保護奴婢,不叫奴婢受人欺負嗎?”
“會。”
“會一直對奴婢好,讓奴婢吃香喝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