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盒子最上面,放著一件衣裳似的物件。
為了確保下面沒有藏匿銀子,錢川便將那東西拿了起來。
可這不拿還好,這一拿,倒叫所有人看清楚了那是個什麼東西。
“肚兜?!”沈蒼許是太過震驚,一時嘴沒那個把門兒的,竟直接嚷嚷了出來,但這當中是否有讓郭桉顏面盡失的心思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那是一件黎色的肚兜,上面繡著大朵大朵的牡丹花。
見狀,錢川他們連忙別開眼。
郭桉不知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還是當真被冤枉的,著急忙慌地解釋道:“這這這是哪來的?這不是我的東西啊!”
沈蒼幸災樂禍道:“知道不是您的,哪個大老爺們穿這個啊。”
而且他瞧這花樣和顏色老氣橫秋的,也不可能是哪個大姑娘小媳婦的,倒像是上了年紀的人會穿的。
心裡浮現出這個念頭的時候,沈蒼的腦子裡忽然閃過了什麼,快得讓他來不及細想。
錢川尷尬地乾咳一聲,對郭桉道:“……我等無意冒犯,還請您老人家勿要見怪。”
“這真不是我擱在裡頭的!”郭桉只覺得百口莫辯。
旁人信不信他這話不知道,反正沈棲姻是信的。
因為那肚兜,是她管戴嬤嬤要的,然後交給了陸山,讓他尋機擱到郭桉屋裡。
東西到底是不是老太太的,並不重要。
沒有太多人瞧見,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沈蒼親眼看到了,並且認為那是老太太的,這才重要。
郭桉還是為自己辯白:“這盒子是我用來裝信的,誰知道會莫名其妙冒出這種東西來。”
他說著,劈手奪過沈蒼手裡的肚兜,一把摔到了地上,還狠狠上去踩了兩腳。
聞言,沈棲姻頗為疑惑地重複了一句:“信?”
她就只說了這一個字。
畢竟從一個糟老頭子的房中搜出了一個不知來處的肚兜,這事怎麼看怎麼不正經,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不好牽涉太多。
如今稍稍給沈蒼提個醒兒,也就夠了。
果然,沈蒼的關注點立刻就被她帶了過去:“只是一些信件而已,有必要這麼藏著掖著的不給看嗎?”
不知道的,還以為裡面裝的是他與人偷情的證據呢。
誒,等等!
與人偷情?
思及此,沈蒼的視線不自覺地又落到了那個肚兜上。
或許郭桉從一開始試圖掩藏的就是這個肚兜,又或許,不止是這個肚兜!
想明白這一點,沈蒼就跟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動作飛快的拿起來一封信,想要印證一下自己心裡的猜測。
只是還沒等開啟呢,就被郭桉又給奪了回去:“你幹什麼?!”
他將信丟回到盒子裡,然後將盒子死死抱在懷裡,防備地瞪著沈蒼,不贊同地斥責道:“你怎可擅動他人之物!”
“小孩子都覺得規矩,難道你不懂?”
“小時候真該好好管管你!”
沈蒼最不愛聽他說這句話,當即便沉了臉,反駁道:“管我?你憑什麼管我?你是我什麼人啊?你管得著我嗎?”
“這麼大歲數了,連個自己的家都沒有,還舔著臉說管我,也不怕叫人笑掉大牙!”
“再說了,要管人之前也先看看自己是個什麼德性。”
沈蒼說著,飛起一腳便將地上的肚兜踢到了郭桉的面前。
後者臉都綠了。
“你、你……”郭桉捂著心口,人都要過去了。
就在這時,沈老夫人得了信,匆匆趕來。
她正好就瞧見了沈蒼奚落郭桉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