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工業路886號,囹圄酒吧,門口卡通狐狸小黑板寫著端端正正三個粉筆大字:營業中。
週末的深夜十點,真該是夜店大賺一筆的好時間。然而囹圄空曠得很寂寞,許小聽躺在沙發裡打手遊,汪亦白趴在吧檯上擦灰。來回擦了三趟,整座黑色大理石臺面簡直一塵不染,能照出他每根頭髮絲的鋥亮。汪亦白把抹布一丟,嘆氣:“小聽姐,咱們是不是要倒閉了。”
“那不是很好嗎。班都不用上了。”許小聽說。
“可是我還想繼續打碟。”
“呃。”許小聽心說怎麼真有人喜歡上班啊,“你放心好啦。他們本來就都是衝著老闆來的,這幾天狐狸精不在,肯定沒客人啊。”
“獲老闆你到底去哪了。快回來吧。囹圄不能沒有你。”
不怕狐一樣精的領導,就怕狗一樣蠢的同事。許小聽簡直頭大:“好了好了別叫了,他在魔法樂園。不過你可別想著把他喊回來繼續上班啊。”
汪亦白一愣,大驚失色:“獲老闆怎麼還在魔法樂園?!”
許小聽聳聳肩:“是啊,誰知道他幹嘛,這一週都賴在魔法樂園。上次我去給他彙報何月逐的情報,他整個人都貼在地上,看起來是在找什麼東西。我聽保安說啊,他就這樣找了七天七夜,地毯式搜尋,也不怕把眼睛找瞎。”
“難道還有妖祟的殘餘沒找回來?”
“呵呵。他可從來沒為妖祟做到這份上過。”戰況激烈,許小聽噼裡啪啦敲打螢幕,“我猜應該和吳硯之有關。”
陳青獲在魔法樂園賴了整整一週。沾何月逐的光,沒人敢攆他。代價是雙眼過度使用,充血嚴重,人類的身體禁不起他七天七夜不睡覺地折騰,以至於今夜吳硯之在他眼裡,只是一道隔著毛玻璃的模糊影子。
氤氳著,倒是全然重合了他記憶裡石涅的模樣。
不一樣,[石涅]是他精心捏造的,他喜歡的,他遐想的,與他登對的一具身份。雖說,巴蛇已經不需要了。
陳青獲持著紅酒杯,輕輕搖晃,酒香在鼻尖縈繞:“那更巧了,今晚我就是來礙你們事。”
“陳青獲,那不是你的酒。”吳硯之持杯的右手竟在顫抖,在憤怒嗎。
陳青獲重重聞了一口,確實好酒:“什麼酒這麼金貴。我一個跳豔舞的下三路貨色,都不配喝了。”
“和酒沒關係。”畢一帆攤開雙手,笑意更深,“巴蛇不想和你對飲而已。——好了,把酒給我。”
陳青獲高舉酒杯,朗聲笑開:“我還真不還了。吳硯之。這一杯,敬我們的久別重逢。”
“譁。”
吳硯之手中緊握著的高腳杯猛然傾斜。陳青獲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微微側頭,黏膩的西瓜汁撲濺臉上,染紅他半身土灰的白襯衣。流進嘴角,苦得像一杯毒藥。
“……你終於捨得發火了。”
他用右手輕輕扶住被果汁浸溼的肩膀:“可怎麼是為了他。”
“滾。”吳硯之喘著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