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門的東道主是個滿腹狡詐的傢伙,留著頭長髮,長得陰柔,有事沒事便揣著手,懶懶散散。底下人喊他蛇爺,他不喜歡,讓大家叫他溜溜爺,平輩則叫他小龍。
龜門的東道主是個壯漢,眼睛特別畏光總戴著隻墨鏡,他聲音宏亮體格健壯,辦事卻特別小心謹慎,慢條斯理。龜不好聽,道上通以玄武的武字喚他,武爺、阿玄。
這三人賀勤能不見面就不想見面,以前四個人都是從底下爬上來的,可以往再親密長大了都得變味,表面和氣,各懷鬼胎。
其實他們都是姜家人死也是姜家鬼,可下游越做越大,就也難保有的人不會有二心。
古有擁兵自重的諸侯王,權力使人迷失。
原先統領半片天的姜三爺現在涼了,局勢恐怕還會變。
賀勤跟九爺在廳裡坐了半小時,其他人才慢悠悠的來到。
賀勤想,路途也不是那般遙遠,恐怕他們聽說了三爺死了的事情,知道是九爺殺的,卻不曉得九爺的恐怖。就如同昨晚的自己。
九爺可不是名存實亡的周天子。
很快三人都來了,不似賀勤行單影隻,其他人都帶了幾個心腹。
溜溜爺小龍最先入場,九爺看都沒看他一眼,坐在桌前一派輕鬆。
而後雀爺金絲雀跟武爺阿玄也紛紛入座。
九爺看了眼廚房,裡面的人便端上了午餐,他攤開了溼巾擦了擦手:「各位一路辛苦了,吃飯吧。」
眼底沒有笑意,賀勤有些緊張。
雖不確定,但卻能感覺到九爺在生氣。
此時不知哪門底下的人開口:「姜家易主以後都這麼寒慘的嗎?我們都沒飯吃。」
賀勤這才留意到,端上來的料理僅有五份。跟來的心腹並沒有餐點。
九爺聞言微微一笑:「真是迷糊,」他彷彿笑自己傻,隨後便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優雅大方:「誰家的畜生跟上桌了?一點教養都沒有。」
方才開口的傢伙一愣,還來不及再開口,賀勤便猛然站起身,一把抓住了那傢伙的領子,把他的臉叩上了桌:「道歉。」
這才知道是北邊的傢伙。金絲雀看了眼賀勤:「小貓咪,你是怎麼回事?在誰面前裝老虎呢?」
賀勤望向他,從齒縫低聲迸了句:「讓你的人少說一句,你想少帶一個人回家嗎?」
金絲雀一驚,「下去。」他朝他身邊的那傢伙說道。
「道歉。」賀勤又道。
「我憑什……」話說到一半,那人便應聲倒地。頸動脈上插了根牛排刀。
「金絲雀。」九爺一貫優雅的嗓音帶著笑意:「底下的人要是不管理就會爬到頭上、踩在臉上。先是遲到、頂嘴,接下來就敢反抗了。」他話中有話。
幾個人默默離席,桌上轉眼只剩四門和九爺。
地上那人還冒著血,姜賾悟擺擺手,讓人替他包紮了。
眼都不眨就能殺光姜家的人,他們怎麼還敢怠慢呢?賀勤不能理解。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重新坐了下來。
九爺饒富趣味看了他一眼,隨後道:「大家以後都還是一家人,我能寬容一些事,可不代表我不知道。下游只管做好下游的事情,其他的有的沒的我還是希望不要發生。姜家以往七八個爺再加上一個姜老頭,這鍋一直沒人端,我想群龍無首也難怪你們散漫。」
小龍笑了:「九爺,」他聲音細,難免帶著點諷刺:「以後您就是我們的龍頭了,讓我們乖乖是吧?您突然空降,姜家裡面也沒聽見過你這爺,我們底下人憑什麼替您賣命?」他的意思是說九爺也不瞭解這道上的生意,沒資格當掌櫃。
姜賾悟淡笑道:「這年頭混黑道都得講究血統了。還以為拳頭大就能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