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母親再看四弟。
孫氏把眼淚都笑出來了,老四這小心思根本就是直接寫在臉上了,用這種方式跟老頭子鬥法,簡直比什麼戲都好看。
笑夠了,孫氏也沒有跟兒子們說話,擺擺手叫他們去書房見老頭子,她進了堂屋。
三兄弟走到書房門前,堂屋那邊又是一陣大笑。
陳伯宗、陳孝宗同時看向弟弟,後者低聲道:“四弟也算是綵衣娛親了。”
陳敬宗直接將他往裡一推。
書房底下燒著地龍,暖呼呼的,在陳廷鑑沉沉的目光下,陳敬宗解開大氅,掛在一旁的架子上。
陳廷鑑收回視線,指著書桌旁邊的三把椅子示意兒子們坐。
按照長幼順序,他從陳伯宗問起。
大理寺都是案子,經常也會涉及到一些官員的罪行,陳敬宗姿態懶散地靠著椅背,閉目養神,偶爾也會皺下眉毛。
陳孝宗入秋後去了戶部,做的是正六品的山東清吏司主事,對山東各地的賦稅賬目比較瞭解。
當窗外天色暗下來,陳廷鑑終於問到了四兒子:“你那邊兵練得如何了?”
陳敬宗:“再有半個月就比武了,好與不好您一看便知。”
陳廷鑑:“我是問你有沒有把握,別再拿個倒數第一。”
陳敬宗:“那我說我能拿正數第一,您就信了?”
陳廷鑑:……
陳伯宗剛要代父親訓斥弟弟,陳廷鑑擺擺手,眼不見心不煩地道:“都回去吧。”
三兄弟一起告退。
走出春和堂,陳伯宗才轉過來,還沒與弟弟對上眼,陳敬宗突然加快腳步,轉眼就把哥哥們甩下了。
陳孝宗:“沒良心,哪次咱們不是等他一起過來,他倒好,回回撇下咱們先溜。”
陳伯宗默默將嘴閉上了。
四宜堂。
華陽坐在次間的榻上,看著陳敬宗披著那條大氅走進內室,沒一會兒只穿常服出來了,眉峰間殘留幾分春風得意。
她沒眼看,翻著書道:“這也值得你顯擺。”
陳敬宗:“光一件大氅沒什麼,重要的是那是你送的,之前皇上賞賜老頭子的那件,他一入冬就穿,不也是顯擺?”
華陽:“父親是想讓父皇知道,他時時刻刻都念著父皇的恩典,那是為臣之道。”
陳敬宗:“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