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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筷擺好,吳潤等人就退下了。
陳敬宗用的是大碗,華陽用的是小碗,兩人面對面坐著,一個挺拔健碩一個纖細玲瓏,竟像極了那對兒碗。
陳敬宗瞄眼華陽,低聲道:“最近還會一想到先帝就掉眼淚嗎?”
華陽搖搖頭。
陳敬宗:“那,要不要我去弄點葷的,給你補補身子?”
華陽瞪了他一眼。
陳敬宗:“咱們可是一起在我們家老太太的孝期偷過腥的人,在我面前,你何必拘泥於禮法。就像我先前說的,老太太絕不願意我為了那些虛禮吃素餓肚子,先帝那麼疼你,只會比我還希望你多吃多喝,早點恢復之前珠圓玉潤的模樣。”
華陽不語。
陳敬宗:“莫非你怕哪天我會為此嘲笑你?”
華陽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陳敬宗便舉手對天發誓:“我若敢為這個奚落你,就讓老天爺罰我這輩子、下輩子都做你身邊的公公。”
華陽笑了,夾起一個餃子咬了一小口,但還是道:“朝月與馮公公都是好廚藝,吃葷吃素對我沒有太大差別,我又何必非要為這個壞了規矩。不過你饞肉就儘管吃,只要別在我眼前,別叫別人撞見,我只當不知。”
陳敬宗看著她:“肉我可以自己吃,另一樁,光我自己可做不來。”
華陽就算聽不懂他的話,也看懂了他的眼神。
她瞪他一眼,垂著睫毛道:“放心,我既然允了你,不會賴賬的。”
陳敬宗一臉的正經:“我也不是非要不可,只是當時特別想知道,你願不願意為了我破回例。”
華陽拿白瓷勺子輕輕攪著碗裡的餃子湯:“這樣啊,那之前答應你的就算了,你如此敬重父皇,父皇在天有靈也會欣慰。”
陳敬宗:“我敬重先帝不假,可那個也不能算了,不然讓我們家老太太知道我能老老實實地替先帝服喪,卻不肯乖乖地孝順她老人家,老太太一生氣,以後再有什麼事,不肯託夢幫我了怎麼辦?”
華陽夾起一隻白白胖胖的餃子,遞到他面前。
陳敬宗識趣地張開嘴,一心吃餃子,不再說話。
吃完熱乎乎的餃子,華陽全身也熱乎乎的,就想出去走走。
陳敬宗可不是那種認為生病的人就得一動不動躺床上養著的老人家,更何況現在雪花飄飄的,又沒有風,正適合風寒初愈的嬌公主出去透透氣。
既然要出門,華陽換上了一雙厚底的狐皮靴,身上的夾襖斗篷也都是白色的,兜帽一戴,她若孤零零地站在遠處的雪地裡,旁人肯定發現不了她。
陳敬宗一手撐傘,一手像吳潤做慣的那樣,抬起來讓華陽挽著。
冰天雪地,長途跋涉的將士們可沒有長公主與駙馬爺的雅興,這會兒都待在各自的營帳裡,寧可十幾個士兵擠在一起互相聞著彼此的腳氣汗氣,也不會出來賞雪。
陳敬宗帶著華陽走出了軍營。
四周一片白茫茫,連軍營裡的營帳都被積雪掩蓋,只有一些值崗計程車兵們散佈其中,不時地跺跺腳。
“去哪?”離開軍營一段距離後,華陽不太放心地問。
陳敬宗:“那邊有棵樹,看見沒?”
華陽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在一片白茫茫裡辨認出一棵老樹,光禿禿的枝丫堆滿了雪,看不出是什麼品種。
華陽一步一個腳印,跟著陳敬宗過去了。
離得近了,陳敬宗帶著華陽沿著老樹轉了一圈,四行腳印就把這棵老樹圈起來了。
華陽竟然有些捨不得去破壞圓圈裡面。
陳敬宗問她:“要不要堆個雪人?”
華陽把手往狐毛抄手裡塞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