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堆吧,我看著。”
陳敬宗嗤了一聲:“在陵州那年,你還嫌棄我們陵州的雪小,北方的雪倒是大,也沒見你怎麼喜歡。”
華陽:“我用眼睛喜歡。”
陳敬宗看看她精緻暖和的狐毛抄手,自己去攢雪了,最後在圈子裡面堆了兩個三尺來高的小雪人,手牽著手。
小雪人一高一矮,腦袋都是圓滾滾的球,分辨不出男女。
華陽故意問:“這是你小時候,父親牽著你?”
陳敬宗:……
他差點將那個大雪人給推了!
推肯定是不能推的,陳敬宗從雪地裡找到一根細細的樹枝,分別在兩個雪人圓滾滾的肚子上寫下“夫”、“妻”。
華陽嫌棄道:“我可沒有這麼醜。”
陳敬宗蹲在雪人面前,唇角揚了起來:“瞎說什麼,這是你公爹婆婆。”
華陽:……
她也不管雪冰不冰了,一手抱著狐毛抄手,一手從地上抓起一把雪,對準陳敬宗轉過來的賴皮臉丟了過去!
臘月中旬, 大軍終於凱旋迴京。
這日天氣很好,萬里晴空碧藍如洗,少帝率領文武百官, 親自到城門外相迎。
陳敬宗騎馬跟隨在凌汝成身邊,華陽的長公主車駕行在最前。
車駕停穩, 吳潤走到車前,扶了長公主下車。
少帝的目光早已投了過來,見姐姐一襲白色素服,未施脂粉的臉龐比離京時清瘦了幾分,想到戰場上的艱苦與風險, 少帝不由地一陣心疼。如果他年紀再大些, 可以御駕親征, 就不用姐姐受這趟苦了。
他快步走了過去。
都是先帝的兒女, 因為身份不同,服喪的時間也不同。
譬如華陽, 她是已經外嫁的女兒, 需要為父皇服喪一年。
少帝作為兒子, 本該服喪三年,可他又是一國之君, 哪裡能真的荒廢國事三年, 所以新帝為先帝服喪,都是以日代月,守二十七日就夠了。
早已除服的少帝, 今日穿了一件靛藍色的龍袍, 面如冠玉, 身形修長, 幾乎要與華陽持平。
華陽在弟弟身上看到了父皇與母后的影子, 論五官模樣,華陽就沒見過幾個比自家弟弟更俊秀的。
“弟弟長高了,穿這身可真好看。”
官員們離得還遠,華陽摸摸弟弟的肩膀,既欣慰又欣賞。
倘若弟弟上輩子沒有做那些糊塗事,華陽此時的心情還會多出幾分驕傲,只覺得自己的弟弟毫無缺點!
“姐姐又瘦了。”少帝細細打量姐姐片刻,完全出於關心地道:“日日風餐露宿,姐姐的臉也糙了些。”
華陽:……
她保持笑容,示意弟弟去慰勞凌汝成等將領。
少帝早為今日慰勞眾將士做好了準備,暫且離開姐姐,步履從容地走向凌汝成。
他走了,以陳廷鑑等閣老為首的百官方上前朝長公主行禮。
華陽道聲“免禮”,目光落在了公爹陳廷鑑身上。
大軍回來的遲,捷報早傳回京城了,陳廷鑑既然知道豫王等藩王已經束手就擒,自家老四也立了幾場戰功,便沒什麼可擔憂的,面容依舊儒雅溫和,一把長至胸腹的美髯也依然打理的井井有條。
“此戰如此順利,除了凌帥善於用兵,長公主親自督戰激勵士氣,同樣功不可沒。”
陳廷鑑微微躬著身誇讚道。
華陽笑道:“閣老謬讚了,我並沒有做什麼,全是將士們的功勞。”
這種場合,她不好以兒媳的身份稱呼陳廷鑑。
說完,她與百官一同走到弟弟身後,看著弟弟遊刃有餘地與每個將領說話,最後揚聲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