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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前朝的慶功宴結束,元祐帝才帶著陳敬宗、戚瑾一塊兒來乾清宮給戚太后請安。
因為元祐帝還小,戚太后會一直隨著元祐帝住在乾清宮,直到元祐帝十八歲大婚親政。
陳敬宗是戚太后的女婿,戚瑾是戚太后的孃家侄子,兩個年輕的指揮使都是一表人才,且都在此次平叛的過程中立了戰功。
戚太后很高興,分別勉勵了幾句。
她讓戚瑾先回侯府,多留了一會兒女兒女婿,對華陽道:“駙馬征戰沙場,家中親人肯定都很惦記,等會兒你先隨駙馬回陳府看看,盡了子女的孝心再回長公主府服喪。”
陳敬宗忙道為先帝服喪要緊,家裡不回也沒關係。
他客氣,華陽直接應了母后,再與弟弟說幾句,這就帶著陳敬宗出宮了。
陳敬宗隨她上了馬車。
本朝武官遇到喪事不必丁憂,但孝期的一些禮法還是要守的,譬如剛剛的慶功宴上,陳敬宗就沒有飲酒吃肉。
“皇上給了你什麼賞?”
馬車穩穩地走著,華陽隨口問陳敬宗。
陳敬宗:“要麼升官要麼賞銀,我年紀輕輕被先帝破格提拔為指揮使,這官已經夠高了,皇上便賞了我三千兩白銀。”
華陽:“你能立功全靠二老養育栽培,等會兒別忘了孝敬二老。”
陳敬宗:“我的指揮使還是靠你的面子當的,我是不是也得孝敬你一份?”
華陽:“行啊,孝敬二老一千兩,孝敬我一千兩,剩下的你自己留著。”
陳敬宗:“都說男人有錢就會變壞,你給我留那麼多,不怕我對不起你?”
華陽:“只要你不怕挨板子,隨你在外面胡來。”
陳敬宗挑眉:“挨頓板子就行了?我還以為你會休了我。”
華陽:“具體什麼懲罰,要看你對不起我的程度。”
陳敬宗將她抱到懷裡,親了一口:“這輩子我最對不起你的事,應該就是剛成親那會兒的不講究了。”
華陽瞥他一眼,淡淡道:“你才二十多歲,現在就說這輩子也未免太早。”
陳敬宗:“行,等咱們七老八十了再來算這帳。”
華陽不置可否,拿帕子擦了擦臉上被他親過的地方。
她才擦完,陳敬宗又親了一下。
華陽忽然想起弟弟的話,漫不經心似的道:“你還真是不講究,最近我的臉被風吹糙不少,你也照樣喜歡親。”
陳敬宗愣了愣,看看她白白嫩嫩的臉蛋,再用帶著一層薄繭的指腹摸了又摸:“哪裡糙了?”
華陽不說話。
陳敬宗只當她瞎講究:“你這樣的叫糙,我們這些將士的臉豈不都成了樹皮?”
華陽瞅瞅他的臉,再試著摸了下,眼神裡就多了明顯的嫌棄。
陳敬宗:……
去年三哥送的兩大罐面脂早用光了,今年生辰在外面過的,也不知道三哥有沒有給他預備。
到了陳家,換上常服的陳廷鑑又帶著一家老小出來迎接尊貴的兒媳婦。
華陽與眾人打過招呼,對陳敬宗道:“你多陪陪父親母親,我先去四宜堂。”
如陳敬宗所說,他們倆早在老太太的喪中就一起偷過腥了,但在陳家眾人面前,華陽還是要恪守她此時當守的服喪禮法。
陳敬宗點頭,先送她回四宜堂,再來春和堂陪伴家人。
陳廷鑑、陳伯宗、陳孝宗在宮裡已經見過了,此時春和堂裡最想陳敬宗的,是孫氏。
孫氏拉著小兒子的手,就差要當眾扒掉小兒子的衣裳親眼看看心肝肉有沒有受傷。
陳敬宗:“我真沒事,您哭什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