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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華陽病癒,長公主的威儀也又原原本本地回來了,再也不會紅著眼眶主動往駙馬爺懷裡鑽。
陳敬宗有點惋惜,但也只是一點點罷了,畢竟他更喜歡動不動就瞪他兩眼、刺他幾句的長公主,而到了夜裡,看著白日倨傲矜貴的長公主只能在他身下如哭似泣,丹鳳眸中再也聚斂不起威嚴,那滋味兒又比她偶爾的主動投懷送抱還要美上千百倍。
“明日休沐,我陪你進宮坐坐吧。”
事後,陳敬宗撥開黏在她腮邊的碎髮,親了親道。
華陽:“不想去,又不是月初。”
陳敬宗:“那是你的家,誰規定只有月初才能去。”明明她生病的時候是想親人的,好了又變成了這彆扭脾氣。
華陽:“母后就是這樣的人。”
陳敬宗:“你只說你想她老人家了,她還能不高興?”
華陽:“你怎麼不跟父親說這些?”
陳敬宗:……
華陽:“對了,這個月你在朝會上看到父親,他身體如何?”
秋冬風寒氾濫,公爹年紀比她大,每日又那麼忙,更容易被風邪所侵。
上輩子公爹還患有隱疾,別說今年冬天了,整個元祐二年都經常告一兩日假,明年推行一條鞭法,公爹更是硬撐下來的,如果公爹能夠輕鬆一些,或許秋天就不會病逝。
陳敬宗:“看著還行,跟何閣老爭吵的時候中氣十足的。”
華陽先是笑,然後也放了大半的心,看來那年請李神醫幫公爹先消除了隱疾,確實幫公爹改善了體質。
華陽是冬月下旬進的宮, 正趕上朝廷各部官員總結今年政績的繁忙時段。
後宮不能幹政,意味著華陽不可以主動跟弟弟打聽朝事,更不能主動去插手, 但如果元祐帝自己想跟姐姐聊聊這方面,華陽當然可以聽了。
這日黃昏, 娘仨吃過飯後,元祐帝就帶姐姐去了御書房,拿出一張摺子遞給姐姐。
華陽舒舒服服地坐在臨窗的暖榻上,雙手捧著一個鑲嵌了各色寶石的精緻暖手銅爐,瞅瞅面前的摺子, 再興趣寥寥地看向弟弟:“什麼摺子就給我看?你不怕母后責備, 我還不想聽呢。”
元祐帝笑道:“看了能叫人高興的東西, 再說曹禮在外面守著, 只要姐姐不說,母后哪裡能知道。”
華陽哼了哼:“這可是你求著我看的, 將來可別怪我。”
元祐帝:“知道知道, 姐姐快看吧!”
華陽這才改成一手捧著手爐, 一手開啟摺子。
她漫不經心地瀏覽,看著看著面上一喜:“九百萬頃田地?我記得太祖爺爺那時候好像才八百多萬頃吧?”
普天之下, 莫非王土, 華陽是皇家長公主,自家地多了,她當然要高興。
元祐帝臉上全是笑, 眼睛亮亮的:“是啊, 這次清丈非常成功, 派了錦衣衛出去, 廢了一個晉王, 抄了十幾個帶頭鬧事的豪富之家,各地宗親都老老實實地配合,官紳豪強們也不敢再隱瞞,或許還有些漏網之魚,但想來不多。”
華陽美滋滋地看著摺子,忽然問:“去年登記在冊的田地一共有多少?”
元祐帝立即變得咬牙切齒:“才四百七十萬頃。”
華陽跟著咬牙:“瞞了近一半的田地,他們可真夠貪的。”
元祐帝露出幾分狠色:“貪不了多久了,明日內閣就會呈遞新的賦稅提議。”
華陽:“內閣已經統一政見了?我聽駙馬說,朝會上陳閣老、何閣老經常吵來吵去。”
提到這個,元祐帝捏了捏額頭:“估計明日還得吵一回,內閣五人,呂閣老、陸閣老、沈閣老都聽陳閣老的,何閣老揚言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