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緊張地看向大門。
“我耳力很好。”吻她之前,顧懷修低低地說,如墨的眼眸帶著蠱惑、安撫的力量。
清溪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顧懷修看看腕錶,距離徐老太太規定的九點半,還有八分鐘。
他沿著女孩顫抖的睫毛開始親,再來到她的嘴唇。
不同於路上的繾綣,這個臨別的吻,顧懷修再次變成了車裡的顧三爺,既然女孩已經明白了手槍與男人的區別,顧懷修也不再隱藏,身體與她緊緊相貼。清溪察覺到了,心瞬間跳到半空,可就在她提防顧懷修又要“硌”她的時候,顧懷修的左手,攀上了她肩膀,然後,一點一點地,往下去了。
清溪雙手一起攥住他結實的手腕。
沒有用。
清溪急得打他,顧懷修卻變得更溫柔,似乎是要用這種方式補償。
簷外的雨水打在傘上,啪嗒啪嗒,持續地打著一個點。
她在他手裡,軟成了棉花。
顧懷修愛不釋手,纖瘦的女孩,比他幻想地要圓潤些。
可惜時間有限。
顧懷修放下手,也鬆開了她的唇。
清溪低著腦袋,夾在他與牆壁之間,像個受了欺負的小媳婦。
“等你嫁給我,我會更過分。”顧懷修幫她整理亂了的劉海,目光在女孩臉上徘徊,看她不安扇動的濃密睫毛,緋紅嬌美的臉,“所以,你要儘快習慣。”
清溪不想看他,也不想說話,至少現在不想。
“老太太若盤問,可以想想今晚的電影。”顧懷修將傘塞回她小手,準備走了。
“傘!”清溪本能地拉住他胳膊,見顧懷修看過來,她咬著唇低頭,心還慌著。
“習慣了。”顧懷修意有所指地說。
清溪立即轉了過去。
顧懷修笑,坦然跨入雨中,徐徐離開。
男人一走,他身上的溫度也隨之而去,清溪背靠牆壁,冷靜下來了,她扯扯並不是很亂的裙子,敲門。
門房提前得了徐老太太的囑咐,九點多就開始等著了,一聽大小姐叫他,立即跑了過來。
清溪是徐家的長女,晚上赴約是大事,玉溪、云溪早早睡了,徐老太太、林晚音都在堂屋等著。
清溪一進門,就感受到了祖母審視的目光,她按照顧懷修所說,刻意去回憶電影劇情,想到男主角單純熾烈的愛情只落得一個冤死的結果,女主連他下葬前的最後一面都不去見,清溪便暫且忘了今晚的約會,神色黯然。
徐老太太皺眉。
林晚音擔心地離開座位,拉住女兒小手詢問道:“怎麼一臉不高興?”
清溪搖搖頭,簡單地給兩位長輩講述了一遍電影劇情。
林晚音是個多愁善感的女人,不由替電影男主惋惜。
徐老太太想的就多了,好好的約會,顧老三為什麼帶孫女去看這麼一場電影,莫非想透過電影暗示孫女什麼?顧老太太嘗試著將顧懷修、孫女與電影裡的人物聯絡到一起,但顧懷修不是那麼單純的傻小子,孫女更不是虛榮自私的富家小姐啊。
想了半天,徐老太太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
“娘,祖母,不早了,咱們早點睡吧。”清溪佯裝困了,提議道。
“以後他再叫你去看洋人電影,你就推掉。”最終,徐老太太將孫女的傷懷怪在了洋人的電影上,“什麼亂七八糟的破故事,女子出嫁從夫,丈夫活著她相夫教子,丈夫死了她安心守寡,女主角倒好,揹著丈夫與前情夫勾勾搭搭,不守婦道無情無義,男主角存心勾搭有夫之婦,也是西門慶,倆人都該被槍崩了才對。這個顧老三,下次見面我非得罵他一頓,他自己學洋人那套,別把我孫女也帶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