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山的女兒,說是要去做飯,一定要招待肖緣,肖緣趕忙說不用,肖蘭攔住她,“今天是我的好日子,你也連一口飯都不肯吃?”
姐妹倆坐到新房裡,匆匆忙忙佈置的房子,看著也不頂差,床單被套都是嶄新的,桌子衣櫃收拾的乾乾淨淨。肖蘭看見這間屋子,總算情緒平靜下來。
肖緣問她,“你膽子也夠大的,哪裡學得先斬後奏,這下咱們家成了村裡的新聞了。”沒事都得被人嚼出叄分是非來,肖蘭會很長一段時間成為人家的談資。
她自己不是很在乎,“我的日子我自己過得好就成了,管人家怎麼說呢?說破天去也不痛不癢。”
肖緣很是羨慕肖蘭從來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她,自己開心舒坦最重要,她就不成,忍受不了一點異樣的眼光。且總是從自己身上找問題,整個人都彷彿束縛在條條框框裡,不得自由。
“你倆怎麼回事啊?誰出的主意,怎麼突然就搞這麼一出。”
肖蘭看了肖緣一眼,就懂了她的意思,“你先別怪他。那天娘答應了那頭就把我關起來,我連面都沒見過,你說說我能嫁嗎?嫁過去能好過嗎?我知道他們想我嫁得好,可是我不想為了結婚而結婚。”
“所以你就跑了?偷偷摸摸的,現在又有什麼好,為他得罪家裡,要是他對你不好誰管你。還不是孃家人最疼你。”
“他對我挺好的,我昨天過來,跟他一說他就連忙去操辦了,啥都不叫我費心,安安心心等著就好。還答應我等過幾天爹孃氣消了,他就陪我回去,一定好好孝順他們。他也是不得已,家裡的擔子太大了,不像我隨心所欲的,他心裡有我,不過怕連累我不敢表現而已,這一次我一說他要不娶我,我就嫁給別人再不見他了,他就比我還著急了。”
提起王青山,肖蘭臉上幸福的微笑不似作假,眼睛格外明亮。她嘰嘰喳喳說了許多,肖緣就突然想起她跟何兆當時偷偷摸摸的樣子,她怕的要死,何兆卻恨不得立馬叫人知道。
他總說怕啥怕呀,就是死他也在她前頭,他皮厚不怕打不怕罵,只要她別放棄,他怎樣都無所謂。此刻的肖蘭,就如同何兆,豁出去了,得不到誓不罷手,對自己都有一股狠勁兒。
他走了快一個月了,說是一個月叄封信,現在一封都沒有。肖緣心裡沉甸甸的,思念來的猝不及防,濃烈地將人淹沒。她突然就很想抱抱他,聞聞他身上乾爽帶點他獨有氣息的味道。
肖蘭說得滿不在乎很大方的樣子,其實還是怕家裡真不再理會她,吃過飯還不肯放肖緣回去,總想她再陪一會兒,肖緣道:“現在知道怕了?早幹嘛去了,我回去看看,明天給你來信,都走到這一步了,好好過吧。”
肖緣看了王青山一眼,總想有話交代給他,卻不知從何說起,畢竟他們一句話都沒說話。王青山似乎懂了她的欲言又止,點點頭,拉住肖蘭的手,“小妹你放心。”
放心是不可能的,肖蘭憂心忡忡先回了孃家,家裡氣氛低沉,周桂花他們回來連飯也沒做,周家奶奶煮了稀飯送過來。肖飛吃得狼吞虎嚥,周桂花沒胃口,瞪著兒子氣不打一處來。
肖飛捧著碗一縮,肖奶奶勸道:“人是鐵飯是鋼,你兇他啥子?天塌下來飯也要吃——緣緣,你姐那頭怎麼說?”
肖緣支支吾吾,只能撿王家對她姐的重視程度來勸人,周奶奶嘆道:“哎,姻緣強求不來,兩個娃要好到這份兒上,誰也拆不開了。你們也別多想了,挑個日子把人接回來看看,這門親總要認得。”
週一德黑臉,一聲不吭進了屋,周桂花也不說話,顯然還沒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