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成雪回到摘星樓,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緊閉雙目。長生街的會面是一次試探,試探自己有沒有背叛組織,她相信自己能活著回來,就贏得了組織暫時的信任,至少少主是信任他的,讓慕成雪不安的是躲在黑暗中的那個人,從他說話的語氣判斷,應該是組織裡的高手,地位恐怕要在四位信使之上,事情越發複雜了。
說起信使,她不禁想起了歐陽正如,如果江海所言不虛,那自己和摘星樓豈不危險?要不要...。想必事情還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她相信江海不會置她於不顧,但自己是否也要做最壞的打算呢?
慕成雪思緒變得繁雜起來,她閉上眼,手肘支在桌上,以指撐額。這時,門紙上出現一個黑影,隨後傳來了輕輕地敲門聲和翠孃的話音。
“姑娘!”
“什麼事?”
“尊使來了!”
“尊使?”慕成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進來吧。”
原來,歐陽正如不光到了摘星樓,而且右肩受了傷,被翠娘簡單包紮,安置在閣樓密室裡。
慕成雪感到有些棘手,繼續問:“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只有我。”
“好,除了我,不準再告訴任何人,退下吧。”
翠娘卻沒有動,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想說什麼?”
“尊使受傷了,難保沒戴尾巴。”
“你想怎麼樣?”慕成雪皺了皺眉。
“殺了他!扔進運糧河!就當他沒來過!”
真是個狠心的老媽子,關鍵時刻對自己人也不心軟,哪怕是極南信使。
慕成雪沉默了。
“姑娘......”翠娘還想繼續往下說,慕成雪卻衝她擺擺手,“我自有分寸,你還有客人要招待,趕緊下去吧。”
“是。”翠娘嘆了口氣,推門離開。
慕成雪站起身,旋開房間裡密道的機關,踏步遁入黑漆漆的密道。
密室不大,她點亮壁燈,歐陽正如臉色慘白,癱倒在床上,發出重重的喘息聲,右肩的創痛激出滿頭大汗。
究竟是何人讓六瓣梅的極南信使如此狼狽?慕成雪好奇地想著。
“怎麼傷得這樣重?!”慕成雪一如平常冷冷地問道,心裡倒真有幾分幸災樂禍。
歐陽正如蒼白乾枯的雙唇微微張合:“少主派我去和蟬接頭。”
“然後就被襲擊了?”慕成雪靠床邊坐下,第一次離歐陽正如那麼近。
“不,”歐陽正如注視慕成雪的雙眼,“是少主,是少主讓蟬殺我。”
“殺你?為什麼?”慕成雪明知故問。
“殺信使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背叛。”歐陽正如說完這句話,緩緩閉上眼,嘴邊似乎漏出了一絲笑。
“那你,有沒有?”慕成雪帶著幾分譏諷,繼續問。
“我若背叛了,還會來樓主這裡?豈不自投羅網?”
“別人說這話有幾分道理,可從你,極南信使嘴裡講出來,便沒那麼真了。”慕成雪話風一變,“你來摘星樓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要見少主。”
“你應該清楚,現在去只有死路一條,我給你一個活的機會,有什麼話,我幫你帶到。”
“看來你已經見過少主了,不過,你還不配給我帶話。”
慕成雪笑了,笑得很自然,很舒服,她亮出三根長短不一的銀針,在昏黃的燈光下,每根針尖都閃著冷冷的光,“這三根針叫天、地、人,扎天針,渾身奇癢;扎地針,五臟絞痛;扎人針,氣血衝頂,七竅流血。”
“哈哈。”歐陽正如笑了,費力地從床上坐起,慕成雪立刻站起身,拉開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