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陽光透過雲層灑下來,照得人暖洋洋的。
沈夫人一大早便起來,在院子裡認真清點物品。
她挑選了很多方便攜帶的秋冬衣服及布料,還有一些銀錢,整齊地打成包袱,連同沈尚書的回信一起裝車送往山東。
郭巡撫和沈尚書是同窗好友,又是同年進士,兩人秉性相投,交情甚篤。
按照沈尚書的話,即便結親不成,情誼還在。
如今山東遭難,能幫襯的還是要幫襯些。
再有兩年郭巡撫的任期就滿了,說不得還要回京任職,大家同朝為官,抬頭不見低頭見,還是將此事圓滿處理的好。
沈夫人忙碌地在院子裡清點行李,沈成安扭扭捏捏地湊到母親身邊。
“有事說事,沒看我忙著呢嗎?”沈夫人頭不抬眼不睜地說。
沈成安輕聲說道:“娘,我……”後面的話輕得如同蚊子哼哼一般。
沈夫人依舊沒抬頭,沒好氣地說:“有事快說,別磨磨蹭蹭的!”
沈成安猶豫了一下,提高了音量,但仍然有些含糊不清:“能不能……那個……”
沈夫人皺起眉頭,放下手中的包袱,蹙眉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麼啊?是舌頭燙嘴嗎?怎麼連句整話都說不清楚?”
沈昭倚著門框,嘴角掛著一抹壞笑,向母親說道:“娘,哥哥想讓你去言家走一趟,聽說言夫人又看好了周睿哲,讓你趕緊出門堵人。”
沈夫人看著兒子一副蔫頭巴腦的模樣,打趣道:“周夫人正直,又是一品誥命,周家家財也不少,周睿哲還上進,這門親事確實不錯。”
沈成安一聽,急得抓耳撓腮,立刻說道:“哎呀,陛下的意思是讓周睿哲子承父業,以後肯定得戍邊。蘭蕊自小在京城嬌生慣養,怎麼能受得了顛沛之苦啊!”
沈尚書穿著一身官服出來,路過兒子時,故意冷哼道:“我看言蘭蕊做事灑脫,可不像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邊城天高雲闊,說不定還挺適合她。”
沈成安忙不迭地辯駁:“女孩子家離爹孃太遠不好,回頭要是受了什麼委屈,都沒人知道。”
沈昭笑著說:“蘭蕊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你什麼時候見過她受委屈?”
“誒呀!”沈成安越發著急,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三人之間打轉,“你們怎麼一個個都胳膊肘往外拐,是要急死我嗎?”
沈昭見狀,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才慢悠悠地說:“哥,娘早上就選好了上門禮,一會就去言家,你就放心上值吧。”
沈夫人看著兒子一臉懵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來,嗔怪道:“我就是想讓你哥著急,你就多餘告訴他!”
沈尚書也跟著笑起來,寵溺地對妻子說:“行啊,別逗他了,一會上值都該魂不守舍了。”
沈成安見父母都有了成算,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真是一家子的磨人精。
母女倆將父子二人送出門後,簡單收拾一番便去往言府。
言府的大門敞開著,門口站著幾個家丁和丫鬟,正忙碌地進進出出。
門子一眼就認出了沈夫人,立刻迎上來,滿臉笑容地說:“沈夫人,沈小姐,您們來的可真巧!我家夫人一會兒要去法緣寺上香,如果您們再晚來些,恐怕就要錯過了。”
法緣寺求姻緣最靈驗,沈夫人從碧玉手中拿過一些碎銀,賞給門子,笑著說:“我今日上門拜訪,想必你們夫人就不會出去,你們也不必準備馬車了。”
門子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但能得到賞銀還是很讓他開心,連連點頭稱謝,然後高高興興地帶著沈家人去往二門。
此刻的言夫人和言蘭蕊正從府內往外走,見到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