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靜之豈能奪人所愛,如果我沒記錯,上次有位大老闆出價百萬,仲明兄都沒動過心啊。”
溫靜之深知這畫的價值,哪裡敢受。
“是啊,老夫也是求了多日,仲明老弟一直說好畫配知己,不肯予我,原來是為靜之準備的。”
“當真是讓人羨煞不已啊。”
胡太一撫須大笑道。
“仲明是咱們江東畫壇第一大師,何止百萬,早已破三百萬了。”李素梅卻是知情的,白了溫靜之一眼,笑道。
這要是往日,範仲明自然少不得賣弄一下資格,不過現在嘛……
“哎,說來慚愧,第一大師早已易主,弟妹此後可千萬不能再這麼誇我了,仲明實在是不敢當。”
範仲明一口乾了,苦笑道。
“哦,莫非江東還有比仲明更傑出的大師,靜之倒是孤陋寡聞了。”
溫靜之頗是驚訝,忙洗耳聆聽。
“沒錯,江東第一畫師,是雲州的雲中居士!”
“此人的畫,有鬼斧神工之力,便是齊大千大師,也是敬佩不已,我嘛,跟人一比,提鞋都還不夠哦。”
範仲明滿懷敬意的舉杯笑道。
“雲中居士?怎聽著這麼耳熟呢?”
“嗨,今兒還真是趕巧了,雪妍的一個朋友,也送給了我一幅畫,上面蓋著雲中居士的大印,墨水都還沒幹呢。”
溫靜之一拍額頭,恍然道。
“呵呵,靜之,你莫要拿我開涮了。”
範仲明擺了擺手道。
“有來頭?”李素梅插了一句。
“這位雲中居士是個怪人,脾氣極大,他自從大婚後,便已封筆,此生不再作畫。”
“以他的地位,天下間怕是沒人能請的動他再作丹青了。”
範仲明感嘆道。
“哦,我看八成是假的了,估計是仿冒之作。”
李素梅道。
要知道這畫是一個吳縣鄉巴佬送來的,那滿嘴跑火車的小子,若是能請得動雲中居士,才怪了。
“弟妹,這也不可能,別的地方我不敢說,至少在東江以南,沒人敢冒居士的名頭。”
範仲明又是搖頭道。
“這樣,不如藉著酒興,拿出來品一品,是真是假,權當個樂子了。”
胡太一建議道。
李素梅起身,拿來了畫卷,輕慢的鋪開在桌子上,冷淡道:“呢,這假貨就在這了,勞煩仲明掌眼了。”
由於畫卷窩在一塊,又墨水未乾,大部分墨汁互染,損了真意。
範仲明起初看的怒氣森森,以為是假貨,誰人如此大膽,竟敢冒充雲中居士。
溫靜之夫婦見他神態慍惱,料想必定是仿冒無疑。
尤其是溫靜之,更是心頭失望至極。
他對秦羿還是有些好感的,不曾想這孩子除了浮誇、自大,還敢偽造名家,來騙自己。
如此人品,雪妍要是跟了他,豈不是毀了?
想到這,他心頭也是生了一股無名火,起身就要收畫,以免壞了大家的酒興。
“等等!”
陡然間,範仲明發出一聲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