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覺昂貴,慌忙推拒:“恩人,不可……”
豈料,簡繞不單沒拿走,還往他手裡塞了一包東西。
雲唐剛要說話,一股香味鑽入鼻尖。
“赤豆糕!”
恩人竟給他一包糕點!
“阿兄,聞到什麼味兒了嗎?”明貞饞貓鼻子尖,小聲問身邊之人。
明舉:“沒有。”
“阿孃,你聞到了嗎?”
“沒有,快睡。”
雲唐將赤豆糕藏進氅衣下面,捂的嚴嚴的,唯恐透出味兒去。
護食的很。
簡繞剛想笑,記起這人幼時是個乞兒,挨餓受凍乃家常便飯,這般護食,情有可原,便笑不出了。
“明日再來看你。”簡繞在他耳邊道。
雲唐躲了躲,耳朵癢。
他隨便嗯了一聲。
其實並沒有在意簡繞說的話,也不認為簡繞明日會來,畢竟誰會閒的跟著流放隊伍一直走啊。
他這樣的少。
乘安王趙起那樣的也少。
簡繞走後,雲唐偷偷摸摸吃了兩塊赤豆糕,滿足地睡著了。
七名差役搭了個簡易窩棚,他們有個獨輪手推車,由一專人負責推行和看管,上面放著一路用的物資,包括給犯人吃的乾糧,剩餘六人兩兩一班輪流值夜。
寅時末。
兩名差役分立隊伍兩端,抱劍倚樹打瞌睡。
“阿兄!”
班頭剛做美夢,就被人搖醒了。
睜眼一看,是白日裡負責推獨輪車的青年差役,他打個哈欠:“大魁,去睡,每日五十里,睡不好你熬不住。”
“阿兄,你去睡,我替你當值。”大魁是第一次長解,不太懂常識,只是覺得自己睡差不多了,該換阿兄去睡。
“不必。”班頭站直身軀,晃晃腦袋,清醒了。
得虧清醒了,不然看不到一群奇奇怪怪的人朝著這邊逼近!
“大魁!你劍呢?”班頭問。
“窩棚裡……”
不等他說完,班頭一腳踹他屁股上:“劍再離身,打斷你腿!”
接著大吼:“所有人,都醒醒!兄弟們,有狀況!”
明央第一個睜開眼睛,腦子尚未清醒,手已往身邊一摸,見趙起就在身邊,鬆了口氣。
再扭臉一看,與雲唐對上視線,當然也瞥見雲唐身上蓋著的駝毛氅衣,想也知道誰給他的。
真奇怪,這一世不跟簡繞大戰三百回合後,那個清高驕傲的人竟變得這般體貼了麼?
難道自己上一世擋了雲唐的桃花?
“嗆啷啷——”
七名差役俱劍出鞘。
眾犯驚醒,不明所以,本能地聚在一起,順著差役們劍指之處望去。
東方仍未破曉,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只見二三十道人影在霧靄之中朝著這邊快速行進,時不時發出野獸般的低吼。
到底是人?還是獸?
明央和雲唐見過這種東西,頓時臉色大變,前者用腳尖挑起一截樹枝,持在手裡作劍,後者把氅衣穿在身上,也撿了根樹枝嚴陣以待。
眾人見狀,紛紛就地找趁手武器。
“拿來吧你!”明貞找到一塊石頭,大概覺得不如樹枝好,將雲唐手裡的搶了來。
雲唐忍,彎腰撿起那塊被丟掉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