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都是糊塗不少,最出名的便是漢武帝劉徹、唐玄宗李隆基。
太上皇瞧見水溶默然不語,輕笑一聲,悠悠道:“人年歲大了,總喜歡回憶往昔,你也不用在意。”
水溶聞言輕點頷首,應道:“臣明白。”
現下的水溶能有什麼念想,無非就是守著一畝三分地,安然的生活下去,他這個老么,大抵也就是佔了太上皇晚年昏聵的愧疚,故而多有照料。
其實在水溶心中而言,他是喜歡太上皇活的長久一些,這樣對他有利,但他更清楚太上皇的剛愎自用,讓他無從勸誡。
旁的不說,永康帝都登基數年了,可見這父子倆的關係有過緩和?
太上皇聽著水溶的自稱,渾濁的目光閃過一抹讚許,低聲道:“朕雖然隱居大明宮,不過朝堂的走向,朕也有所耳聞,你是個明事理的,朕聞之甚感欣慰。”
水溶聞言心中一頓,“明事理”,這個詞頗為敏感,看來是永康帝有意改革的事情傳到太上皇的耳邊,隱晦的傳達贊同之意。
而他明事理,自然就有不明事理的人,想來是一些王公勳貴不滿永康帝的做法,跑來哭訴了。
輕點頷首,水溶正色道:“太上皇放心,臣的根本是朝廷,有益朝廷的政策,臣自然在所不辭,只求國運昌隆。”
與國同戚,這不是一句空話,只有大乾朝愈發昌盛,他們這些皇親權貴才會愈發的安逸。
太上皇聞言輕笑一聲,便也不再多言,靜心的與水溶對弈起來,算是中秋佳節的一點藉慰吧。
坤寧宮,坤德殿。
中宮之所,殿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一派的金碧輝煌,奢靡華貴。
一席皇后冕服的中宮之主周後端坐於高臺軟榻之上,身著金銀絲鸞鳥朝鳳繡紋朝服,兩袖旁繡著大朵牡丹,鮮豔無比,襯托著麗人明豔動人。
其下後宮諸多太妃、皇妃、王妃、以及誥命婦人既然在此,滿殿珠翠。
周後端著一盞香茗輕輕啜飲,一顰一動間盡顯雍容華貴,儀態萬千,美目落在靠前落座的元春身上,嫣然一笑道:“元春也是宮裡出去的人,算起來,宮裡也是你半個孃家了,以後多來宮裡陪本宮解解悶兒。”
賈元春原是宮裡的女史,這一點大家心裡有數,說宮裡是元春的半個孃家,有些強詞奪理了,但大家都不是愚笨之人,也知曉這是皇后的親近之意。
這賈元春雖國公府出身,但卻是個二房,在殿內的眾人眼中,出身算是低下的,故而在宮中混個女史,人老珠黃了,卻天降福運,一朝成了顯赫的北靜王妃,某些人心下就有些酸溜溜的。
北靜太妃聞言玉容恬然,然而心下卻是不喜,在旁人眼中,這是皇后表明親近之意,但女人的嫉妒心強,特意點出元春是宮裡出身,又表明看中之意,這是要捧殺元春啊。
雖然北靜太妃對元春頗有微詞,然而她到底是代表著北靜王府的體面,元春出醜,她北靜王府也落不得好。
只是疑惑的是,什麼時候北靜王府得罪了周後了?
北靜太妃也沒著急幫腔,且先看元春自行為之,難以為繼之際她再出手。
元春見北靜太妃恬然的捏著几案上的水晶葡萄吃了起來,心下大致明瞭,豐澤的玉容布著淺笑,盈盈一禮道:“臣妾謝過娘娘厚愛,只是王爺乃是皇室宗親,夫為妻綱,皇家是臣妾的夫家,那便是臣妾自個的家,臣妾得閒,會時常來宮裡探望皇嫂。”
周後聞言,嬌媚的玉容依舊恬然,心下卻微微一怔,看向元春的眸光閃過一抹淡不可察的異樣,義正言辭的表明夫為妻綱,自個乃是皇家人,表明身份地位,笑話她便是笑話皇家,她這個皇后若是視若無睹,倒顯得是她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