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玥綰要與他和離,傅修覺得她簡直是瘋癲了。
他不可置信。
“你要和離?姜玥綰,你知不知自己在說什麼?”
姜玥綰當然知道,丫鬟送來紙筆,她伏案當即寫下和離書三個字。
傅修瞳孔震顫,不停的喊,“姜玥綰,住手,我讓你停筆,別寫了!與我和離,你怎麼敢跟我和離,我有哪點做的不好,對不起你……”
話說到這,頓住,似乎是也意識到此情此景,這句話實在是不合時宜。
才與自己表妹在壽宴上偷歡一響,人人都在舉杯對盞時,他們滾做一處,纏綿悱惻,不知羞恥為何物,不知禮法為何物。
他怎有臉質問姜玥綰?
傅修一震,憤怒的表情還殘留在臉上,這顯得他有些滑稽。
他這才算是瞧了姜玥綰,從方才來前廳開市,他雖姜玥綰都是自以為的看重,實則正眼沒瞧過的。
而這一眼,就讓她看見姜玥綰眼角洇紅,跟水霧朦朧的眼,好似剛被淚水洗過一般,他心慌起來。
但實際上是傅修想錯的。
他以為姜玥綰傷心欲絕,其實她只是方才來的路上,太睏乏,打了個哈欠後揉了揉眼睛,於是看上去就眼尾紅紅,跟哭過差不多。
當然,她也不會去解釋。
這誤會正是姜玥綰想要的。
她一手抹著眼角,垂眼,此情此景做出這動作來,就像刻意躲開傅修的目光般,在外人看開,她就是難過到了極點,“徐小姐是個好姑娘,周姑娘也無甚大錯,想來,是你我不合。”
“這份和離書,收下罷,陛下那兒我也會去說,今日我便會搬出府去。”
傅修的臉一陣青一陣紅。
他方才輕拿輕放,姜玥綰如今點出來,可不就等同於伸長手,在他臉上啪啪的扇。
可偏偏他還不了口!
而後,更是隻能眼睜睜看著姜玥綰離開,他不能挽留,老夫人更不能,那麼多雙眼睛都看著呢,姜玥綰沒有與外男私通,是他們冤枉了人!
姜玥綰回去就收拾東西,今日她就要搬出將軍府去。
她讓人弄了三輛馬車,一輛四架的,剩下三輛是普通馬車,停在將軍府門前,聲勢浩大。
隨後來來往往的丫鬟,鬧的動靜,更是讓將軍府門庭若市。
“這位是姜大夫人吧,瞧這陣仗,怎麼跟要鬧分家似的,這麼多物件都給搬上了馬車。”
“可別叫大夫人了,方才我找人打聽,府裡下人傳的,今日他們家老夫人壽宴,鬧出了個大笑話,主人家跟表親的小姐顛鸞倒鳳,被二夫人帶人抓個正著,然後,這位大夫人就和離了!”
“嘶,那是得和離呀。”
沒人覺得姜玥綰做的理虧。
她本就賢名在外,何況此事錯不在她,那不都是傅修要誰自己的表妹!
睡也就睡了,放在平時也沒人會說個不是,男人啊三妻四妾都正常,表親小姐算什麼,大魏還有娶兄嫂的呢。
可這是自家老母的壽宴呀!
姜玥綰此番和離,京中眾女眷是暗暗點頭的,俗話說得好,孰能忍,孰不能忍,賢惠也得有個限度,他傅修做的這麼絕,怎麼就不許和離啦?
甚至英國公府老夫人得知,感念姜玥綰恩德,為她抱不平,還穿著一品夫人誥命服,到陛下面前告了一狀,直言傅修不忠不孝。
對外丟了大臉,對內上有愧過壽老母,下對不起成婚三年妻子。
皇帝震怒,當即就革了傅修的職。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四輛馬車浩浩蕩蕩走過街上,平穩的車間,姜玥綰頭上步搖輕晃,嘴角笑容已經要飛到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