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姑娘的解釋下,老婆子這才放下戒心,沉重地嘆了口氣。
“他們都染了瘟疫,我家的,還有別人家的,被抬到村子西邊關起來了,沒人敢過去,只有幾個大夫照看。”
姜玥綰不禁蹙眉。
瘟疫之事,年關時就鬧得滿城亂子,那時候,就連穩坐京中的貴人,世家出身的官員,都一個個怕死的,恨不得堆滿藥材在家裡。
她因此,大賺了一筆。
過去這麼久,事情竟還未解決?
姜玥綰把自己的疑惑,問出口,老婆子聽完,嘆息得更用力了。
“朝廷一開始,倒是想管,派了人來,可都不敢靠近染了病的人,被上面派來視察的大人,也只是外面遠遠看了兩眼,給了些藥,沒兩日,便一走了之。”
“我們本來都活不下去了,好幾戶人家夜裡,挑了個沒人的地方投了湖,好在,平西王車架經過。”
聽到平西王三個字,姜玥綰心裡一跳。
阿兄是跟著一起走的。
也不知,如今他們可順利到了北地,走了這些日子,應時早到了吧。
姜玥綰跟老婆子聊了幾句,差不多摸清了情況。
也沒什麼複雜的。
就是瘟疫蔓延,波及到了他們,朝廷派下來的官員,又不頂事,見到染病的人就怕了,留了藥,逃之夭夭了。
這一走,倒是走得利落,剩一村子可憐的百姓,無人拯救。
而平西王途徑此地。
隨行之人裡,留了幾個人下來照看,他們這些人,這才得以苟活至今。
“平西王是個大善人啊!”老婆子抹著通紅的眼角說。
是啊,邊疆苦寒,從西域到北地,無論是面對擅長毒術的大陳之人,還是別國鐵騎,他從未懼過。
即使只是兩三歲的孩童,都會傳唱他的事蹟,平西域,歸朝廷,鎮北疆。
別人用盡一輩子,都沒做成的事,他半生就辦到了,戰功赫赫,如初生的豔陽,光芒亮到天子也需避其鋒芒。
也因此,被天子忌憚,欲殺之而後快。
所有人眼中的大魏戰王,卻是他們的天子,最想除去的眼中釘!
姜玥綰嘴角譏誚。
“吳老太!”
方才與姜玥綰侃侃而談的老婆子,瞬間面帶笑容,“公孫姑娘啊,可是要草藥?老婆子這還有些攢的。”
“都給我吧,我需要這些來……姜玥綰,你怎麼在這!”公孫榕死死盯著姜玥綰。
姜玥綰眼底掠過詫異。
不過,很快便了然,吳老太方才說,平西王留了人下來幫他們,想必,這人便是公孫榕了。
她是醫女,倒也能派上用場。
吳老太眼盲,心卻不瞎,聽出公孫榕話音裡的不悅和怒氣,頓時驚疑不定,“你們二位認識?”
姜玥綰看著恨不得把她活剝了的公孫榕,“只是有過一面之緣,公孫姑娘對我,有些誤會。”
其實,姜玥綰並不是很理解。
她又未曾開罪公孫榕,不過有過些齟齬,幾句話的仇恨,應該不至於讓公孫榕如今,看到她就恨不得衝上來,把她活活撕了吧。
公孫榕恨死了她這幅淡然的模樣。
只要看到姜玥綰露出這樣淡淡的表情,她就有種,想要把前者摧毀,好徹底讓那張臉無法再保持淡漠的衝動。
“我不知你為何到這兒來,不想感染疫病,就走,王爺也不想看見你。”
姜玥綰眉毛一挑。
莫非平西王並未離開?
可方才,吳老太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平西王車馬早走了,若是平西王還在這個村子裡……
那豈非只有一種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