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裁雪本想坦誠地讓張子珩迴避一小會,卻不想此話一出,張子珩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一般,整個人都停頓了一秒,緊接著嘴角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上揚了些——雖然是細微的弧度,但因為相比他平時的表情,這抹微笑稱得上是巨大的情緒波動了,因而便被季裁雪捕入眼中,讓季裁雪更是摸不著頭腦。
“好……有事隨時叫我。”張子珩拋下這麼句話,便自覺地放慢腳步,與他們之間又重新拉開距離。
季裁雪來不及多想,他收回目光,轉而看向曇霜,神色如常,既是商討,也帶著不易察覺的試探:“我引走閣主後,是回到湖底巨宮與你們匯合嗎?”
“你可以把他引到別處?”曇霜的反應讓季裁雪的心下沉了些,不過他將自己的這點情緒掩飾得很好,便是曇霜也未從兩人對話間發覺什麼,“這樣倒是更保險了……沒錯,你引開他之後,就回來找我們,我們會從內部把‘門’開啟讓你進到下面去。”
“仍是進到‘門’下嗎?可此番行動必然會徹底觸怒閣主,我們再不逃離天道閣,只怕就來不及了……”
“‘門’的下面有離開天道閣的通道。”
“什麼?”季裁雪一驚,曇霜語調肯定,此話聽著並不像是空口白牙的胡說,可他還是忍不住發問,“此話當真?”
“說來慚愧,很早之前我就發現了這一點——我說的很早,是指上一次來訪天道閣的時候。”曇霜不吝於給他解釋這些,“像我們這種與冥府打交道的、又是生活在陰城的人,對於冥府之門自然會比常人更加熟悉一些。當年第一次踏上天道閣的土地時,我便有所察覺——天道閣島內也有一扇冥府之門。”
“冥府之門……竟然不止一處?”季裁雪實打實地愣了一下,即便他有過在冥府和修真界之間遊走的經歷,卻還是下意識地認為:這溝通兩方維度的重要的大門,應該有且僅有一個才對。
“冥府之門是由冥主修建的,他有所隱瞞,倒也不足為奇。”曇霜冷哼一聲,又正色道,“當時江海海意外出事,我也沒能顧得上去一探究竟,很快便帶著雲思離開了天道閣,那之後……我竟然就將此事‘拋之腦後’了。”
季裁雪聽出曇霜話中有話,攏眉問道:“是閣主用什麼手段影響了你的記憶麼?”
“多半如此,而且我懷疑,這手段與那常年不散的白霧有關——我們都不會刻意迴避白霧,那對閣主來說,在白霧中動手腳便再合適不過了。”曇霜道,“這也是我留言讓你與雲思下到湖底巨宮來的原因之一。”
忽而提及這個話題,季裁雪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恍然感——彼時,他又怎知這麼短的時間內會發生如此大的變故呢……
“湖底巨宮被閣主設為禁地,而且照我所感知的,冥府之門也藏於其下。給你們留言時,我想的是這一趟行程必然會驚動——或者說是得罪閣主,所以把你們叫上,到時候便直接透過冥府之門離開這裡。”
“原來如此……如今看來,竟也算是殊途同歸了。”季裁雪輕嘆一聲,“湖底巨宮已是禁地,而通往再下方的‘門’又可謂是‘禁上加禁’……‘門’的下面,多半藏著閣主……或者是整個天道閣的秘密。”
揭穿這樣的秘密,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季裁雪現在尚且無法想象。但他清楚的是,作為單獨將閣主引開的人,他必然首當其衝,承受崔九重的怒火。
一如他先前所說那般,他不會拒絕這項任務,他只是……無可避免地感到恐懼。
曇霜自然注意到了季裁雪神色的凝重,她無法以自己的立場做出實質性的安慰,最終只道:“你說能將閣主引開,是打算用什麼辦法?”
季裁雪收斂神思,抬手向曇霜展露出手腕上金色的鎖鏈。
“只要我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