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沉睡,並且,即使清醒,也對這種情況束手無策,既然如此,他便決定自己硬扛過去。
“反正痛不死,無非是難受一段時間罷了。”謝陳在林間飛奔,高高跳起,一條白色絲帶輕盈而飄柔,在樹葉上飄過,看似輕緩,實際速度極快,遠超尋常翠儀境。
也不知跑了多遠,腦海中的那種劇烈疼痛再也無法忍受,謝陳從樹上墜落,猛然砸在地上。“啊!”一聲悶吼,山林驚顫,鳥獸紛飛,他雙手抱頭,十指彎曲似鉤,狠狠抓在自己頭皮上,似乎想要把自己頭顱抓破一般。
實在是因為太疼,遠非他先前所想,難受一段時間。
極致的痛楚如潮水一波一波衝來,根本無法忍受,他在白藏嚴苛手段下渡過了最艱難的四年,鍛鍊體魄過程中,什麼樣的手段都曾經歷過。並且,白藏還特別針對他的神魂設定過種種難關,照理來說,謝陳對痛苦的忍受力非同一般,但在這種痛苦下,神識還是脆弱如同薄紙,瞬間就被擊打出千瘡百孔!
那種痛,就是猶如兩條鋼釘在頭腦中不斷旋轉,攪碎了腦漿,撕裂了魂魄,要一路鑽出頭骨與皮肉,帶著血肉碎塊濺射一般的感覺。另外,每次發病時,謝陳都察覺到,從腦海深處會湧出一種無法言說的神秘氣息,覆蓋了全身,每當這種時候,他的自身力量都會被降低,但神經感應反而無限靈敏,即使是螞蟻叮咬的小傷痛也會數倍放大,以至於很多痛苦,會無法忍受。
“這究竟是什麼鬼東西!”謝陳說話都帶著顫音,他臉色煞白看不見一絲血色,豆大的汗珠從髮絲上滴落,神色憔悴,嘴唇早就咬破,血絲涔涔。
自然無人能回答,白藏數次探索發病源頭,也一無所獲,謝陳懷疑,整個北境,恐怕也沒人能說清病理。他甚至懷疑過,是否是有無上存在暗中施法,對自己施加了咒術等奇怪術法……
“終有一天,我要修煉到至高處,找出這種古怪病症源頭,是鬼怪使壞,一拳打滅,是自身缺陷,再造無雙寶軀,徹底擺脫病症折磨!”謝陳大吼著發誓。
可是,聲音很快沉寂,這裡再也沒有響動,因為謝陳突然感覺到一種超越以往的強烈苦楚,無法形容,無法抵抗,全身的筋肉都在抽搐,不止是腦海中的痛,連帶著五臟六腑都在扭曲,似要被攪碎。
那一瞬間,他就徹底疼暈過去,感覺不到外界變化,連胰臟中的翠儀道基被震出都不知道。
山林陷入沉寂,大片地面都在謝陳先前無意識的滾動中被毀壞,比人還粗大的樹木斷折,巨石碎裂,地皮被掀翻了一遍,樹根、草莖裸露,流出汁液,與泥土氣息混在一起,形成山林間的特有清香。
謝陳靜靜躺在地上,鬆軟的泥土鑽進衣服縫隙,他渾身髒汙不堪。因為翠儀道基被震動出胰臟,在體內顯化,他的胸腹間大亮,白色與綠色的光芒成為一座渾圓的太極圖,而本源氣和生機各自組成一個儀點,發散出無窮無盡的能量,帶動兩儀圖旋轉,他的胸膛和腹部,呈現出兩色。
嗡嗡,隨著道基旋轉,白色烈焰跳動,照亮了大片山林,翠色生機因為維持生命力為主,並不對外顯化,更多是將體表照亮,剔透如翡翠。謝陳此時已經陷入沉睡,他的神識迷迷糊糊,好似做了一場夢,夢中,到處都是灰濛濛一片,沒有實物,腳下是空虛,頭頂看不到日月星辰,周圍感知不到任何活物,甚至,連空氣都沒有,只能聽到心跳,壓抑,幾乎讓人發瘋。
“混沌瀰漫,鴻蒙一片,這裡是宇宙盡頭嗎?還是天地初開時的景象?”謝陳自語道。
這時,好似冥冥中有感,他的話語得到了回應,虛無中突然亮起兩道亮光,照亮了宏闊的霧靄空間,這一刻,謝陳緊閉雙眼,卻還是被亮光刺痛了眼珠,他痛苦地捂著眼睛慘嚎,好似眼眶中有烈焰焚燒一般。
這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