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效發揮還有一段時間,趁著清醒之際,我找來紙和筆,寫下絕筆遺書:
親愛的知夏,南溪,曉冬。當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在去往另一個世界的路上了。
最近常常會有故去的親人入我夢中,他們在那邊團聚,圍坐在一起吃飯,讓我非常羨慕。
對了,方杞還為我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她昨夜哭著喊著要找爸爸,我要去看我的女兒啦。
離開之前,這邊還有些俗事要交代一二。
北山信託一直致力於公益事業,但是公益形式太過單一,如果能擴大公益範圍,會讓更多的弱勢群體受益。
曉冬,我永遠的兄弟,北山信託就委託你去打理了,希望你能建立一個慈善基金會,去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
我在方正集團還有百分之十二的股份,每年都會產生一筆可觀的分紅,南溪正好任職於方正集團。所以,南溪,我的這些股份就全部贈予你了。
南溪妹妹,你最聽我的話了,所以你要答應哥哥,勇敢的忘記過去的苦難,樂觀的迎接未來的生活。
親愛的知夏小姐,感謝你驚豔了我的年少時光,十年前的盛夏,你穿著一襲白色的衣衫走進我荒蕪的青春,在荒蕪之上綻開了一朵這世上最純潔的百合花,在時光的湖面上泛起了陣陣漣漪。
即使,結局充滿無奈與遺憾。但,誰都沒法否認那些歲月的美好。
此番一別,就是一生,你要記得按時吃飯,好好生活。
長夏山居承載著你對我的希冀,生態園算是旅行社的衍生品。因此,我將長夏山居旅行社與山曜生態園的所有股份都轉贈於你,就拜託你去操持了。
另外,我個人的所有資產,以及名下的車房,變現之後以方杞之名捐獻給省慈善總會,用於幫扶西部地區留守兒童的公益活動。
還有,聽南溪說寧夏有座北山,山上種滿枸杞,此次前去,未能得見,待我死後,焚燒成燼,將我骨灰,遍撒於北山之上,以滋養萬千樹木,方能於春陽之時開花結果。
此去天堂,並非厭世,只因摯愛之人皆在那邊,團聚心切,遂以此潦草方式前去,請諸位勿要掛念。
就此擱筆,別了,各位!
放下筆,胃裡傳來陣陣灼痛,我彷彿能窺見藥物分解成無數個細小的分子,隨著血液蔓延至我的全身。
眼皮也越來越沉,越來越沉,沉到我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去支撐它們撐開。
終於,我重重的閉上眼睛,世界瞬間一片漆黑。忽然,一束明亮的光刺破黑暗,指引著我前行。
我的腦袋很沉,身體也無力的靠在飄窗上。隨之,意識也逐漸模糊起來……
……
熟悉的味道,消毒水混合著福爾馬林刺激著我的鼻腔。
難道天堂也有這些氣味?
緩緩睜開眼睛,視線也隨之明晰起來,映入眼簾的有白色的屋頂,滴答的鹽水,還有病床前的韓曉冬,程知夏和蔣南溪。
韓曉冬神色嚴肅,程知夏和蔣南溪淚眼婆娑。
我抽動如卡了魚刺一般的嗓子,聲音沙啞的問道:“我怎麼沒死?”
回答我的是韓曉冬:“你昨天離開之後,知夏覺得你很反常,有些不對勁,就讓南溪打電話問了朱總,朱總說並沒有約你去福利院,後來我們就找到了曲江大境。”
聞聽此言,我閉上了眼睛,內心充滿了失落。
“北山,我已經失去了父親,如果再失去你,那我也不活了。”程知夏說著,抓住我的手,哭的難過。
我伸手碰了碰程知夏的臉,說道:“他們不懂我,你應該懂我的。”
“我不懂,我也不想懂!”
“我已經沒有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