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言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回身往肅坤邸走,恍惚間又聽見有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又是蘇酥在叫他“喻言”,他半垂著眼皮,繼續往前走,沒有回頭。
這該死的幻覺,還要持續多久?他不知道。
忽然,一雙溫暖的小手拉住了他,就連她的喘氣聲都清晰地圍繞在耳邊。
蘇酥喘著氣,終於追上了!跑得急,冷空氣灌進胸腔,肺都快炸了。
喻言沒有動作,也不看蘇酥,只木訥地站在原地,眼皮垂得更低,讓人完全看不清情緒。
“喻言,我們......”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他冷漠地抽回手,連個眼神都不給,“收起你那廉價的同情心吧。”
他的語氣也冷的滲人,“知道你是菩薩心腸,就是路邊的野狗你瞧見了,也會上去摸兩下腦袋,給它兩個肉包子吃。”
“我,不需要了。”他終於抬眼,卻還是沒看她,只直視著前方,“恭喜你,你自由了。”
說完,喻言抬腳繼續走自己的路,沒有再回頭。
她該是很開心吧,可以出宮了,他也不會去纏著她了,和李星瀾幸福地過這一生,她的笑容會比昨夜更加燦爛。
他不敢回頭,哪怕是看她一眼,他都怕自己後悔。
昨夜見了她真心實意的笑容,就在忽然之間,他想通了,她該擁有絢爛美好的人生,自由自在地過這一生。
他喜歡她真正開心的模樣,所以就讓他爛在回憶裡,沒有輪迴吧。
喻言走了,蘇酥呆愣地站在原地,低頭看向空蕩蕩的手心,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他說她自由了,她不是應該開心嗎?可為什麼看見他孤單的背影,心口會悶悶的......
心情複雜地回了神女殿,囡囡和苗苗正在收拾東西,見她回來了,囡囡“噔噔噔”跑來,
“神女殿下,東西整理得差不多了,咱們什麼時候搬出宮呀?”
蘇酥揚起一個勉強的笑容,“快了。”外面的神女殿已經在收尾了,他們說最遲一週就能完工。
有侍衛來報,“神女殿下,六王爺在殿外等您。”
嗯?他來幹嘛?蘇酥知道他也是想喚回自己的一員,把國師煩得人都憔悴了不少,可狗哥說了,看見他要防著點。
還沒走近,就見韓君越脖子伸得老長,眼巴巴地直望,蘇酥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站定,“找我幹什麼?”
韓君越的頭髮用金冠高高束起,明明和皇上的眉眼神似,可皇上是大氣威嚴,他怎麼看都有股邪魅的勁。
狗哥有特意交代,再配上這氣質,該是個反派,她想。
反派老六深深地看了蘇酥好幾眼,眼見著他眼裡泛起水霧,蘇酥暗道,不會要哭吧?
果然,下一秒,韓君越就不顧形象地哭了起來,是那種嚎啕大哭,他一把拉過蘇酥,在她沒反應過來時,猛拍著她的背,
“你這死女人!居然真的回來了!”
他老早就在懷疑了,想找她,卻一直被喻言的人攔著,靠近不了半步,今天終於找到機會,來見她一面。
他想謝謝蘇酥當年救了他,抬眼看見她被自己拍得小臉通紅,不好意思了,他抹了一把淚,尷尬地撓了撓頭。
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了一聲,韓君越有些磕巴,“為,為了感謝你,本王尋了好些奇珍異寶......”
見蘇酥反應平平,韓君越湊近了些,“怎麼回事?你以前不是貪財得很?”
韓君越果然也是怪人。蘇酥雖然這麼想,可也感嘆他的真性情,也許以前他們不對盤過,可都成了過去。
蘇酥猶豫地伸手輕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以示安慰,語氣也有些不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