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協兆這幾日寧願住在客棧也實在不願回那荒涼之地。一則是被搬空的院子實在沒法住人,二則是一回去孫老夫人便要哭訴自己銀錢無幾,章氏劉氏也道郎中羞澀,竟然妄想將修葺府邸的擔子放在他的肩上。
難不成,他在別處變出銀子?
“顧皎皎!你可真是心狠手辣,不講情分!你今日將事做絕,可就莫怪日後他不講往日情分!”
孫協兆重重摔下酒盞,濺出的酒水浸溼了桌上錦布。
“只是這些日子小云南王總是不得空見我,難道是在怪我家事處理的不夠利索?”
涼透的酒水暈染到桌角,冰冷之意鑽進搭在桌邊的手心,這才叫孫協兆清醒幾分。
自從和離之後,沈雲祉對待自己的態度便冷淡了許多,時常相邀都不曾答應。
這本不是大事,可又聽聞他這些日子隨杜玉榮出現在了第一樓,這才叫他心中難安。
他費了那樣多的功夫才搭上小云南王這條線,可萬萬不能叫顧皎皎那個賤人攪亂。
正想得入神,叩門聲兀的響起。這個窗欞小二的聲音傳了進來:“孫三少爺,有一位女子求見,他道是您的故人。”
孫協兆不禁蹙眉,眼底幾分煩躁。他可沒有什麼女子故識,難道顧皎皎那個毒婦還敢找過來?
“讓她進來。”
孫協兆咬牙切齒,掄起拳頭推到門後、若是當真是那個不識抬舉的東西,今日便叫她有來無回。
青兒進門只見零落的酒盞卻不見孫協兆身影,疑惑片刻轉身要走。
一轉身便是瞧見男人一身酒氣躲在幔帳之後,一雙眸子虎視眈眈像要將她生吞活剝了般。
青兒本就膽小,如何受得了如此詭異一幕,尖叫一聲跌坐在地。
尖銳的聲響穿透耳膜,孫協兆歪頭向前死死捂住她的唇舌,生怕驚擾了客棧住客。
孫協兆半眯著眸子仔細辨認:“你……是青青身邊的丫頭?可是青青要你來與我傳話?”
腦中閃過一抹粉紅身影,孫協兆頓時清醒過來,鬆開了沾了酒氣的大掌。
青兒眼眶含淚,連連點頭,將袖口的信件雙手奉上,哽咽道:“這是姑娘親手寫下的書信,叫奴婢一定要交到您的手上。”
孫協兆迫不及待地奪過信件,爭分奪秒一目十行地瞧著。
青兒話語未停,繼續說著徐青青的吩咐:“姑娘還說,她亦是感念往日與公子您的情分,只是您們兩人情深緣淺,有緣無分,日後不便再來往了。”
孫協兆將信看著大概,面色越來越冷,拿信的力道越來越重,直到指尖將其穿破才肯罷休。
青兒見狀,不敢久留,連忙起身匆匆離開,生怕男人下一瞬就會掐住她的頸脖。
這一路光是尋到他便就花費了些功夫,輾轉幾遭才尋到這個客棧。這足以是個苦差事,可不能叫性命也留在此處。
屋內的孫協兆知曉平王親口說出不讓徐青青與他往來,怒火中燒無處宣洩,只得將桌上物件一併揮灑在地,惹得一室喧囂。
孫協兆仰天大喊,肆意宣洩著上天不公:“怎地都來欺辱我!我又做錯了什麼!”
冷靜下來,他又不甘心地將信件看了一遍。雖然平王的話語做不得假,但徐青青的態度尚有迴旋。
雖然丫鬟傳來的話語絕情無比,但這心裡確有幾分柔情,甚至不曾隱瞞她如今的處境與情誼。
“不行,我得去見一見青青!”孫協兆終於反應過來,將撕破的信件塞進衣襟,抹了抹身上的酒氣就尋去了徐青青的院子。
徐青青剛剛被送出平王府時,他曾來探望,對這處別院還算熟悉。如今平王下了命令,自然不能招搖過市。
孫協兆以摺扇顏面,一路上